有时候,想要得到某一样事物的想法太迫切,往往会忽略很多其他的不确定性。
所以元沣觉得,沛恩宫的情报对于皇后而言很重要,且皇后的舅父权力也不小,有这个能力。
只要效忠皇后,今后总有机会替家族雪冤。
可叶疏烟的话,是一语惊醒了元沣。
“三年前的案子,姜少卿也有参与?”
他说的姜少卿,就是皇后姚氏的舅舅。
元沣难以置信,但也知道皇后对他的收买,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可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只不过是个任人践踏的奴才。
叶疏烟见火候已到,时机正好,便道:
“说说看,你到底向皇后出卖了本宫什么事吧。如果你觉得还有必要继续为皇后效力,不向本宫坦白,本宫也绝不会逼你,唯有将你交给司正房查问了。不过,司正房的张司正可是很听皇后的话,本宫不知道皇后会怎么对付一个废弃的棋子。如果你不甘心再被皇后利用,实话告诉了本宫,那么本宫倒可以救你这一次,寻个别的由头打发你离开沛恩宫。”
元沣听了,哪里还会对叶疏烟保密,当即就将他告诉皇后的事情说了出来。
叶疏烟听着这些事,慢慢舒展了眉头。
原来昨晚他去向皇后通风报信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祝怜月单独对唐烈云说了一句什么话,看起来不像是简单的寒暄;
第二件事,是唐厉风有期望叶疏烟将来诞下皇子、成为储君的想法。
这两件事,叶疏烟倒是都不怕皇后知道。
反正祝怜月是得到了唐厉风许诺,能让她自己择婿的,所以就算和唐烈云有更加亲近的举动,也没有任何罪过。
而唐厉风爱屋及乌,对叶疏烟的孩子,势必会比对别的妃嫔之子更为宠爱,其中也包括大皇子,这一天迟早要来,皇后也迟早会知道。
所以听完了元沣说的话,叶疏烟十分庆幸,好在她和祝怜月、楚慕妍三人说悄悄话的时候都很谨慎,元沣并没有打探到她真正不能让人触及的秘密。
她放下心来,看了一眼元沣,想想他这一生,也是冤案造就的悲剧,便不愿再责怪他,毕竟他已经成了太监,还能惦记为家里平反,总算是个孝顺的人。
她叫来祝怜月,发了五两银锞子给元沣:
“这是本宫最后一次赏赐你,去找柳公公吧,就说是本宫的意思,让他安排个其他的差事给你做。”
元沣讶然,叩拜了叶疏烟,哪里还有脸接那银锞子,狼狈地退出殿外,收拾停当,就由两个太监左右看守着,离了沛恩宫。
他走了之后,叶疏烟却又叫来童九儿吩咐道:“告诉柳公公,这元沣是我沛恩宫的叛徒,尽量往清静的地方安排。”
童九儿不明白:“娘娘为何没有处置元沣,最起码也得当众打了板子再放走啊。”
叶疏烟叹了口气:“知人知面不知心,其实本宫也不确定刚才他有没有完全说实话,只是直觉他是个本质不坏的人。只要让他去那些不和后宫妃嫔有来往的宫苑当值,对皇后也就失去利用价值,如果他还存心攀附后宫妃嫔,那就是心术不正,到时候再处置也不迟。”
童九儿恍然大悟,佩服地看着叶疏烟。
这事儿要是放在任何一个宫里,元沣都不能这么轻松的离开,早就去了半条命了。
以仁心来治理后宫,这才是真正“母仪天下”的品德和作为。
“娘娘仁厚。”知道了叶疏烟的处置方法,段嬷嬷微笑着道。
其实叶疏烟也不愿如此宽容,可偏偏她是来自千年后的人,对于宦官制度,她只觉得惨无人道。
既然这些太监已经如此可怜,元沣又没有作下大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