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玩笑话,可听在唐厉风和叶疏烟耳朵里,感觉却又不同。
唐厉风微微一笑,道:“依朕看,皇后不是在责怪叶典制,而是在责怪朕了。”
皇后闻言,惊惶地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想叮嘱叶典制一句,若有言语不当之处,请皇上恕罪。”
唐厉风也不过是玩笑,此刻他见到了叶疏烟,刚才因为东越**情而产生的烦忧,早就一扫而空。
万幸的是,叶疏烟这次没有事,经皇后提醒,唐厉风也明白,单单是一个玉佩,名不正言不顺的,并不能真正保护她。
他侧目看着叶疏烟,只见叶疏烟却依然沉浸在伤痛的情绪中,低垂着头,一语不发。
叶疏烟心里沉甸甸的,不觉得皇后是在开玩笑,却是觉得皇后这话别有用心。
如今尚功之位已经空悬,按照惯例,应该是从司级女官之中擢升一位。若是从崔司制、沈司珍、金司彩、庄司计四人之中挑选,皇后应该会扶持崔莹。
崔莹忠心耿耿跟随江燕来,若是她坐上尚功之位,必定对皇后死心塌地。听皇后的意思,却是想提醒唐厉风,该让叶疏烟来做尚功。
可是叶疏烟自己知道,因为唐厉风对她如此宠信,皇后不可能那么大方,会丝毫不介意。
然而正是因为皇后介意,才想用更高的权位来稳固叶疏烟,让她安心留在六尚局。
这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是眼下,皇后正需要自己人填补龙尚功、屠司正留下的空缺,更需要顺从江燕来的人,帮她把持六尚局的大权。
只是唐厉风是皇帝,向来很少管后宫的事,况且凤印在太后手里,皇后有心安排,唐厉风有心提拔,若是太后执意反对,那又如何?
今夜的变故,太后不可能不知道,她一向强势,如果知道龙尚功被囚禁,就该知道,皇帝迟早是要审出此事背后的主谋的,所以此刻应该设法救龙尚功才是。
但延年宫这么安静,让人觉得是种暴雨欲来前的沉闷死寂。
唐厉风见叶疏烟低头不语,便道:“皇后说的也不无道理,朕要你在尚功局为朕办事,却没有给你足够的权力。既然龙尚功罪不可恕,尚功之位已经空缺,朕便插手管管六尚局的事。”
叶疏烟讶然望着唐厉风,只觉得心头热热的。
他知道她的志向,就没有责怪她故意落选的事;
见到她腹痛,抱起来就走,也不管她的身份卑微;
他信任她,将制作榨油机械的工事交给她督管,甚至没有派其他人来干扰;
他为她所编撰的食谱亲笔题名,甚至带她出宫去看《汉宫馔玉录》的发布现场……
如今,又是为她,破例插手六尚局的职位任命。
如果说她还不明白自己在唐厉风心目中的地位,那便是自欺欺人。
就算明知道自己资历尚浅、年龄也小,有一众司级女官在前,她越级升任尚功是不合适的。
但是有唐厉风的圣旨在手,她只要有能力统帅尚功局,根本无需担心有人敢不服她管束。
无论是为了不辜负唐厉风的心意,还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抗衡太后,抑或是为了让皇后能够放心,她都应该接任尚功之位。
所以,惊讶之色,渐渐从叶疏烟的美眸中隐去,代之以坦然自信。
她倾身向唐厉风和皇后一拜,恭敬地道:“奴婢谢皇上与皇后娘娘厚爱,必将打理好尚功局,使尚功局气象更新。”
皇后柔和地笑着,问唐厉风道:“那么臣妾为皇上研墨罢?”
皇帝批阅奏折的时候,用的是朱批,因此用的是朱砂。书写圣旨自然要另外再研墨。
然而唐厉风淡淡一笑:“这道圣旨是下给六尚局的,理应由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