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海从家中离开的时候,全身发抖,双手握着方向盘,五指紧紧地陷入黑色的海绵之中,指节青灰。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知道的事情太过于残酷,宁愿隐忍着憋在心中,谁也不告诉,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可是殊不知,天下没有只能知道一点点的秘密,当洞悉了那庞大而让人惊骇的事实之后,单海宁愿自己一无所知。
这样,他看起来,就没有这么肮脏。
踩下刹车,单海停车等红灯,电话响了起来,是苏琉璃的来电,单海猜想她一定是正靠在阳光正好的飘窗上面,打的这个电话。
因为苏琉璃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了几分慵懒:“婚纱公司打电话来,让们去试婚纱和礼服,你什么时候回家。”
单海的脸色苍白,窗外的阳光从车窗的缝隙处洒落在他温润如玉的面容上,他像是个剪纸人儿一样,坐在驾驶座上。
“单海”苏琉璃没有听见声音,又叫了一声,问道,“你有事情吗”
单海五指捏得手机发紧,看着红灯的秒数在自己面前不停地跳动,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苏琉璃站在这样一个敌对的对立面,她嫁给厉傅曜的时候,他是她的学长,关心她,担忧她,她和他虽然算不上多么的亲近,但是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离开厉家,回到凰盟,她半夜会打电话给他,小声地抱怨最近过的不怎么好,苏安的病情又加重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安慰着她,陪着她聊天度过失眠的异国他乡的冷清。
他虽然知道父亲和红獒之间有所联系,但是却也只是隐隐猜测而已,他想,不管是单家造了多大的冤孽,都由他单海来承担,来给苏琉璃一个完美的后半生,叫她再无忧愁。
可是,杀父之仇,他如何承担,又怎么承担得起。
将来若是她知道,他是竟然是无恶不作的魔鬼的儿子,还是她的杀父仇人,她那一双眼睛里面饱含的恨意,该是多么的冰冷。
单海打了一个寒颤,捏着电话,用十分平常的声音,轻轻地说道:“现在正在开会,你先过去看婚纱吧,注意安全,迟一点过来。”
“哦,”苏琉璃放下书本,懒懒地打了一个呵欠:“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从起来就开始犯困,换身衣服出门。”
“嗯。”单海点点头,看着红灯跳转到黄灯,嘱咐一声:“你自己小心。”
苏琉璃笑话他的谨慎:“婚纱店就在家对面,不必这么担心。”
单海不再说话,径直挂上了电话。
与此同时,厉家别墅。两个孩子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被允许不用去学校,双双跑到顶层去玩耍。
厉傅曜从别墅的顶层下来,便看见沈牧南坐在客厅里看着报纸吃着早餐,皱了皱眉头,走过去,拿过他面前的一份土司,“你的律师楼今天没有事情吗还是说因为苏琉璃要结婚,但是对象却不是你,你伤心过度,来找吐苦水”
“要吐苦水,也应该是你找吐苦水才是。”沈牧南抬头瞟他一眼,“抱歉,忘记你根本不记得苏琉璃是你深爱之人这回事,把牛奶递给。”
厉傅曜的动作一愣,依言照做,将牛奶递给沈牧南,随口问道:“那你今天来做什么”
“本来应该是长孙封腾来的,但是他被长孙靳禁足在家里,长孙晨哲又因为其他的事情,不能分神,所以只有这个闲人来了。”
沈牧南递过来一份文件,接着说道:“这是在寻找苏琉璃的过程之中,从萧楠的嘴里说出来的事情,后来封腾让餮盟的人,跟着这条线索往下面查了查,却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厉傅曜皱眉:“什么秘密”
“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