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瑜等人住在距离京城最近的一家酒楼,酒楼名为醉茗阁,共有四层,一二两层专供吃酒,三四两层才是住人。
醉茗阁的老板是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子,憨态可掬,看起来本分而又亲切,在京城一带人缘颇好,常常慷慨解囊,救助那些穷苦百姓,这一带的乞丐也常来讨食,非但不会被赶走,小二给他们的,也绝对不是残羹剩饭,加之酒楼菜色很好,价格便宜,服务周到,不仅王公贵族,富贾商人爱来这里,就连寻常百姓,也时常光顾。
这大概是京城唯一一家,海纳百川,包容贫富两个不同阶层的酒楼了,以至于它虽刚刚开业不到三月,却迅速成为京城第一酒楼。而这家酒楼,自然是顾天瑜的资产。顾天瑜下了马车,便有一人殷勤出来恭迎,自然是老板燕常德。
“姑娘,您总算到了,房间都给您备好了,随在下来吧。”燕常德一边说道,一边吩咐小二接了几个暗卫的包袱,屁颠屁颠领着顾天瑜一行人往四楼去了。
顾天瑜的目光往周围扫了扫,看得出这里生意很好,她满意的勾勒嘴角,淡淡道:“阿大说大叔善于经营,如此看来果然不错。”
燕常德嬉笑道:“那臭小子当真这么夸我我还以为他眼中,他老爹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咧。”燕常德是阿大的父亲,也是这批死士里,唯一一个老人,他是姜弄月父亲身边的人,父子两代,忠于姜家,说起来顾天瑜也算他们的仇人。不过,他是第一个“投靠”顾天瑜的人,不为别的,只因他懂得,什么是爱情,更知道自己的少主想要什么。
四楼最西侧,燕常德特意留下的五间房,侍卫们一人一间,顾天瑜单独一间,还是采取包围的方式,顾天瑜的房间在中间,另外四间,两间一左一右而立,两间在她的对门。房间既宽敞明亮,布置的又精美华贵。醉茗阁都是上等房,遂来住宿的一般都是远道来京城做生意的商户,现下除了这五间房,其他房间已经满客。
“姑娘您先休息会儿,我这就让人打水给您洗澡,过后再让人把饭菜给您送来,您看行么”燕常德笑眯眯的对顾天瑜道,他不像别人那样唤顾天瑜“主子”,也不介意顾天瑜唤他“大叔”,毕竟姜弄月在世的时候,也给他几分薄面。
顾天瑜微微颔首,浅笑道:“有劳大叔费心了。”
燕常德于是下去了,顾天瑜睡了几日马车,虽然有些累,然比在马上走了几天几夜的护卫们相比,她算是舒服的,也比较有精神些,遂护卫们来了之后倒头便睡,她却兴致勃勃的靠着窗户看来来往往的人群。
虽然她在这个世界已经几年,然记忆里,她只逛过一次京城,那一次,还是和姜弄月在一起时。想及此,顾天瑜微微敛眉,心中有些遗憾,蓦然想起,还没有和公子玉箫如普通情侣般逛过街。
顾天瑜就那么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竟趴在窗前案几上睡着了。直到小厮端来木桶,敲响木门,她才从梦中惊醒,她微微蹙眉,想起梦中与姜弄月和莫离遇到的那个豪气爽朗的渔夫,想起姜弄月告诉她,他所有死士的命,就交给她了。这几日心中的那一点犹豫,突然便消失不见。
小厮进来,见得顾天瑜神色郁郁,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将木桶放好,又一桶桶运来热水,然后便乖乖退下了。顾天瑜褪下衣服,将面具揭下,而后踏入木桶中,热气升腾中,热水打在她细嫩的肌肤上,立时将一身疲倦洗去,顾天瑜只软软的倚靠在桶壁上,闭眸安静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
隔壁房间,用过午膳的公子玉箫漠然坐在窗前,望着满城繁华,心中思量的却是,还有八天便是过年了,然不出所料的话,今夜他们便会潜入宫中。这个年,他怕是没法和她过了。
想及此,他的眼底染上一抹悲戚,他身后不远处,于良坐在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