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途多舛的一生中,夏惟音从未有过如此无力之感。
萧君眠的吻炽烈疯狂,像是要榨干她的唇瓣、融入她的血肉一般,连磕破的唇瓣渗出那一两滴血珠都不放过。算不得健硕却颀长有力的身子把她紧紧压住,一手钳制她的手腕固定在墙上,另一手紧紧捏着她双颊,不肯让她倔强闭口或是转开头。
夏惟音拼力挣扎,使出所有力量抗拒他的索取,然而绝食数日几近奄奄一息的她,如何能对抗萧君眠的强势?
来自愤怒的力量,最是可怕。
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孤零零地躺着,雪白刀刃映出交叠的两抹倒影,一片艳红,一片清寞。
“殿下,吉时已——呀!”
冒冒失失跑来的宫女看见不该看的一幕,连忙捂住眼睛红着脸转身,被打扰的萧君眠目光阴冷,侧目回望,无意中放松了警惕。
借此机会,夏惟音将仅存的最后力量全部放出,总算挣脱束缚让双手得到自由。身子一侧,如影子般灵活躲开,夏惟音钻到距离萧君眠最远的角落,拾起匕首对准萧君眠。
千载难逢的一瞬就这样仓促结束,萧君眠缓缓回身,看了夏惟音一眼,轻轻抹去唇上一点血腥湿润。
“你不愿出去见人也罢,反正这只是一场用来设下陷阱的婚事。稍后等我斩下墨妄尘项上人头,到时候再送来给你,与他做个诀别。”
砰,随着那抹红色身影离开,牢房铁门再一次无情关闭。
残力耗尽,夏惟音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握紧匕首的双手泛着冷冷青白骨色。
脑海中一片空白持续了半天,等夏惟音回过神时,两只手已经僵住,每一寸骨骼都仿佛缺乏润色一样生涩,难以挪动。
连续深呼吸三次,夏惟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萧君眠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要谁死,那么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付诸行动,一如他在攻打德镇时所作所为。
固执,疯狂,一旦底线被捅破,他就是这世间最危险的当权者。
看看地上还摆着前一晚剩下的冰冷饭菜,夏惟音咬咬牙,像只饿狼一般扑到托盘边,也不顾那些东西是否还能吃,又是如何冷硬,拼命而迅速地往嘴里塞去。
她需要热量,需要力量,需要食物来支撑她虚弱身体。
这样,她才能逃出去,才能去阻止即将发生的悲剧。
冷掉的糯米团变得十分甜腻,干硬牛肉划破她柔嫩口腔,已经开始变酸的青菜打蔫成团,泛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一切的一切都不能阻止夏惟音疯狂举动,一口饭菜一口水,和着嘴里的血腥味道一起咽下。
久未进食的胃部突然之间迎来大量食物,剧烈不适感让夏惟音几度干呕,她却固执坚持,直至足有两人分量的饭菜全部吃下去。
抹了抹干燥唇瓣上的血丝,夏惟音摇摇晃晃起身,深吸口气走到牢门前。
以前萧君眠喜欢安静,东宫配置的侍卫、太监和宫女数量都远远低于标准;这日他要派人操办婚事,又要准备好人手暗中埋伏,不得不从各个角落调集能用之人,是而守在天牢的只有两个典狱。
看看周围无人,最近的身影也还在地牢入口晃荡,夏惟音果断拿起匕首,在右数第三根铁栅面前蹲下,竖起匕首用力去刮那铁栅根部。
陪在她身边的是削铁如泥的利器,虽不能直接砍断拇指粗的铁栅栏,想要一点点削出个豁口还是没问题的。之前一段日子里,夏惟音每每遇到看管不严时都会悄悄锉这根铁栅,到如今,铁栅根部已经有了将近一般粗细的缺口,只差一点点就能撬除。
细小削撬声没有惊动守在门口的典狱,他们的注意力都不远处的兰心园勾去了。
兰心园是东宫举办各种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