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惟音早早离开王府,为的是去探看贺兰阙伤势,然而先前贺兰阙所住那间隐蔽宅院已经人去屋空,半点踪迹都没留下。
在瓷镇的遭遇让她迫切想要询问贺兰阙一些问题,无奈之下,只好前往一品楼向莫思归寻求帮助,而这一趟她总算是没再找错地方——根据莫思归所说,贺兰阙正好就在他安排的隐秘之地休养。
莫思归安排好一品楼诸事,叫来马车载着他和夏惟音在城中晃了几圈,而后往成西边行去。
马车上,莫思归让夏惟音了解到许多事,都是她始料未及的。
“唐太师失势后,肃亲王很快又扶持起一位重臣左右朝政,处处与王爷作对——哦,对了,那时王爷还是太子,还没有像现在这样落魄。其实在最初一段时间,肃亲王势力还是不如王爷的,毕竟皇上对王爷十分信赖,只是到后来……我只能说,夏姑娘不辞而别,对王爷影响真的很大。”
夏惟音望着窗外,神色平静:“离开时我是身不由己,直到几百里外才从昏睡中醒来。不过我没有感到半点怀念,甚至为终于离开帝都暗暗庆幸——我说这些,莫老板能听懂吗?”
“听得懂,无非就是殿下的重视让三小姐感到不自由罢了。想来也是,谁让三小姐如此不羁,像是一只困不住的凤凰呢?”
“凤凰没做成,倒是翅膀一栽跌进了贼窝。”
莫思归爽朗长笑:“还是和三小姐聊天有趣。贺兰大人就是个闷葫芦,不管我怎么逗他他都不笑,弄得我都快要郁郁而终了。”
“说到这个,我还没有问莫老板,为什么贺兰大人会在你哪里呢?殿下托付的吗?”
“殿下只知道贺兰大人被救走,并且还活着,但并不知道他在哪里。”摆摆手,莫思归神秘眨了下眼,“贺兰大人的去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之外就只有墨公子和那位叫百里的小兄弟知道,连桃央和竹山我都没告诉。”
夏惟音愈发不解:“既然不是殿下托付,莫老板为什么会收留贺兰大人?总不会是墨妄尘所托吧?”
“三小姐还真说对了,的确是墨公子的托付。”
莫思归笑笑,从腰间扯出一只锦袋晃了晃,里面传来石子相撞的清脆响声;解开袋口一倒,满眼红色涌入掌心,惊得夏惟音倒吸口气。
重新将石头一粒粒收回,莫思归漫不经心道:“这里面总共有十七颗天目石,都是含着玉质的上好原石,只要有一颗能打磨出玲珑血玉,我就能转手卖个几千两银子。”
“无利不起早,原来又是大便宜催促莫老板当好人的。”
莫思归从不忌讳别人说他贪利,但这一次他没有认同夏惟音的话,而是淡淡摇头:“才几千两银子,根本不值得用我在掖城的安稳去换,之所以接受墨公子托付,我为的是三小姐啊!”
“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夏惟音苦笑不得。
莫思归掏出长而细的水锅烟斗,敲了敲,眯起眼眸悠闲揉搓烟叶。
“我九岁起就随父亲走南闯北、游历中州,几乎所有国家都到过,各地风俗特色也都了解得很。所以尽管王爷对很多事情一知半解,我却看得清清楚楚——三小姐皮肤白皙更胜晋安国其他女子,这不是偶然,而是与复**和三小姐纠葛不断一样,都来自三小姐的血脉。”
夏惟音不再说话,笑容也一瞬消散,一边品味莫思归淡然眼神,一边揣测他话中深意。
毫无疑问,莫思归已经猜到她是颖阑族人之后的秘密。
因着乐瑶的惨死,萧君眠对颖阑族人恨之入骨,自从他成为太子后多次提议肃清颖阑族,还曾针对帝都掖城内的颖阑族人加以迫害拘禁。
到现在,颖阑族已经成为禁忌,或者说身为颖阑族人本身就是一种罪,任何流淌着颖阑族血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