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忍不住担心,如此残酷的厮杀里,墨妄尘究竟受了多严重的伤。
“到了。小尘就再里屋。”不大不小的普通院落前,裴挽勒马跳下,深吸口气,面色沉重,“夏姑娘,不管小尘情况怎么样,你都要挺住。”
裴挽的话,让夏惟音在见到墨妄尘之前,心就凉了大半截。
从门口到里屋,短短二十多步路,夏惟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完的。
她感觉不到身上的力量,感觉不到温度,也感觉不到落在面颊上的雪是多么凉,若不是拼尽所有力气控制着脚步,也许早就跌倒在地。
里屋就在面前。
那扇冰冷的木门,居然让她犹豫半天才伸出颤抖的手缓缓推开。
门后是什么?
是墨妄尘大难不死朝她苦笑的表情?
还是他躺在榻上双目紧闭的苍白面颊?
又或者,是他再也醒不来的冰冷身躯?
门开的一刹那,夏惟音心思如电,百转千回,无数个荒唐想法在脑海里飞奔环绕。
最多的却是,记忆里他稀少而温柔的笑容。
老旧房门发出吱嘎吱嘎刺耳声响,更加剧了夏惟音心脏跳动,她已经做好面对最坏结局的准备。
然而,随着房门开启出现在她视线中的场景,远远出乎她的预料。
“惟音?”光线昏暗的房中,墨妄尘手捧书卷安坐桌边,闻声抬头,看见夏惟音时惊诧无比。
看他面色表情和端坐身姿,没有一丝一毫伤者该有的样子。
夏惟音屏住呼吸,眨了几下眼睛,又用力晃晃头,确定自己很清醒没有出现幻觉后,从牙缝里丝丝倒吸凉气:“你不是受伤了吗?逗我呢?”
“我?受伤?”墨妄尘一脸莫名其妙,“我在这里等人,好端端的受什么伤?你骑马颠傻了么?”
没有半点迟疑,夏惟音抓起脚边花盆径直丢了过去。
墨妄尘自然很轻松就躲到一旁。
得知墨妄尘安然无恙,夏惟音心口压着的沉甸甸巨石总算落地,陡然转身想要找裴挽问个明白,却不幸地撞在猛然关闭的房门上。
“唔……”夏惟音捂住脸,一阵酸痛从鼻尖传来。
她是**凡胎,不是钢筋铁骨,况且鼻子连着泪腺,这么一撞,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很疼吗?”一抹温热从后面伸来,轻轻按住她的鼻子。
夏惟音闷哼一声,用肩膀将紧贴身后的人拱开。
墨妄尘捶了下门板,无可奈何的语气里带着七八分不满抱怨:“干什么你?我让你把她带走,怎么你反而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门外,裴挽用大铁链将房门锁死,得意洋洋抱肩背靠:“我不这么做,你们两个兜兜转转的哪百年才能见面?就趁今天把话说个清楚明白吧,没结果之前,你们两个谁也别想出来。”
“又来多管闲事。”微微叹口气,墨妄尘站在夏惟音身后沉默半晌,无声抬手,想要去牵她的手。
夏惟音猛地甩开,转身走到一旁,却仍保持背对他的姿势。
“他都对你说了?”墨妄尘跟上,又贴到她背后,这次却没有试图碰触她。
夏惟音冷硬道:“说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喜欢装深沉,该说不该说的话都烂在肚子里。”
“也好,免得我还要浪费口舌向你解释。”
低下头,墨妄尘看着空无一物的地面,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站着,明明挨得很近,却感觉相距万里。
时间一点点流逝,用木条封死的窗子上,有几道缝隙透出夕阳西下的橘色光芒,大概就快要进入寒冷冬夜。
夏惟音站得腿脚酸麻,想要走到桌边桌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