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眠猛地停下脚步,抬手指向院落中孤零零的座椅。
座椅下,一行脚印延伸到夏惟音闺房门口,将其他杂乱脚印盖住。
“你也看见了,除了一个侍女外,她院子里没有其他人。那行脚印大而清晰,到房间后又折向后门,显然不属于她,而是某个男人把她抱进房中留下的。你觉得,这个男人会是谁?”
“也许是夏将军……”贺兰阙越来越没底气,终于明白萧君眠的冷然从何而来。
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萧君眠很快深吸口气平复心情,意味深长看了眼院中座椅。
“贺兰,你不必跟我回宫,夏惟音回到东宫之前,你就在侯府外盯着,一旦发现可疑情况立刻回报。”
小小院落之外发生的事情,夏惟音一概不知,每天吃饭、看书、睡觉外,就只有喝下一碗碗苦涩药汁这一项活动,就连到院落外走走都不被允许。
夏博渊给她下了禁足令,没有他在身边照看,她哪儿都别想去。
就这样悠悠哉哉过了十几天,夏惟音康复的时候,夏博渊也要启程回军营了。
半个多月的安宁生活,在一个阴云连绵的清晨宣告结束。
“惟音,我已经和殿下约好,等明天最后一服药用完后,殿下就会派人来接你回宫。”伸手揉了揉夏惟音头顶,夏博渊满是遗憾道,“只可惜大哥不能亲自送你,反倒要让你来送我。这次一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再聚,不论早晚,终归都是一家人。”
夏惟音叫来桃央,接过一个红布包交给夏博渊,脸色微红,颇有几分尴尬。
“大哥的生日都被我的事给搅了,到现在也没庆祝上。我手笨,不会做什么东西,这个……大哥就勉强当做贺礼吧。”
府外士兵催得急,夏博渊没时间拆开布包,却还是露出欣喜感动的笑容,用力拍了下夏惟音肩头:“还是那句话。惟音,你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事,大哥永远站在你这边,绝不让人欺负你!”
夏博渊嘴笨,说来说去只有这一句话,却足以让夏惟音心口暖热。
至少,此世她有挚爱的亲人,有所牵挂,再不必孤苦伶仃。
送走夏博渊后,安平侯府的气氛立刻冷清下来,安平侯对待夏惟音客气却不热络,点下头表示知道她还存在就算了事,径直回了书房。
其他人,两位夫人和毁了容的夏婉画,与她更没话可说,有的只是或畏惧或怨毒的眼神。
夏惟音也收起笑容,表情麻木回到闺房,照旧拿起书卷,却怎么也没有心情再看下去。
明天,她就要回到东宫,回到那个充满压抑的地方了。
夏惟音忽然有种冲动,她想告诉萧君眠,自己不愿继续囚禁于那个黄金鸟笼里,她想要自由,而不是被当做工具或是属下,做那些她一点都不想做的事情。
可是,她能选择吗?
嘭咚——
忽然有东西打在窗子上。
夏惟音推开窗子,一颗桃核正躺在窗边地上。对面墙头,墨妄尘懒洋洋倚着树干,手中还拿着吃掉一半的桃子。
“桃央,我出去走走,你留下继续煎药。”故作镇定稳住毫无察觉的桃央,夏惟音瞥了一眼墨妄尘,而后低头快步走出侯府。
墨妄尘就像一道气息,来无影去无踪,没有半点声响;前半刻他还在墙头树上,后半刻,他已然擦着手出现在侯府后巷夏惟音面前。
“你就像个贼。”夏惟音毫不客气斥责。
“不偷不抢,怎么就成了贼?好像我只有往侯府送东西,却不曾拿走过什么。”
“又不是你家,没事跑来干什么?光明正大走进来不行吗?”
墨妄尘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