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惟音很早就开始接触各种武器,冷兵器中的刀、匕首也经常摆弄,自恃身手还不错。
然而才一与墨妄尘交手,她便沮丧发现,自己连他三招都扛不过。
墨妄尘的速度十分快,出手又精准,每招都能先于她发出,并且像是能够预知一样防住她的攻击。
“会不会用剑?剑是用来刺的,不是让你砍,更不是让你拿来砸我的。”眼看夏惟音蛮牛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提剑冲过来,墨妄尘气得直笑。
夏惟音脸上一片**,咬牙道:“哪来那么多规矩?能打到你就行!”
墨妄尘淡淡摇头,手中匕首一翻格挡住剑刃,顺势滑向夏惟音,宽大手掌轻松地抓住她皓腕。
“手腕施力,手臂是用来调整姿势的。剑的杀意都凝结在剑尖上,你的眼睛要跟随剑尖,不是跟随剑身。还有,交手时不能只想着攻击,也好注意观察敌人动作,抓住一个破绽,要比你胡乱攻击一百招更有效果。”
墨妄尘紧贴夏惟音身侧,一手执着匕首抵住她的剑,另一手引导她手腕姿势,两人相距十分近。
如此近的距离,再笨拙的人也能轻而易举偷袭成功。
夏惟音一只手悄悄摸向腰间,很快碰触到坚硬微凉的某样东西,心里一阵犹豫--只要她把匕首横在墨妄尘脖子上,还怕得不到解药吗?
这么做的后果,会是什么?
墨妄尘的声音还在继续,就在她耳边,字字清晰。
“宫中侍卫不像一品楼的打手那么没用,若是遇上功夫好的,你根本没有招架余力。我教你这些……”
入宫,入宫,除了入宫外,似乎他与她没有别的话题。
夏惟音一咬牙,低下头,脚跟一晃,整个身子向外偏倒。
墨妄尘以为她扭了脚,毫不犹豫伸手去搀扶,却见一道雪亮光芒划过眼眸那片墨色,脱鞘匕首割破衣袖,静静停在他脖子上。
锋利薄刃传来一丝寒意,紧贴皮肤,冰冷无情。
那一霎,万籁俱寂,仿佛世间所有声响都被湮没,仅剩下两双无声对视的眼,各自执拗着不肯让步。
他在教她防身功夫。
而她,伪装虚弱,反身威胁起他的性命。
电光火石间,许多思绪飞转,夏惟音想要开口向墨妄尘要解药,却不知为何,嚅嗫半天也没能说出半个字。
墨妄尘垂着眼眸看了看那把匕首,面色如常,没有半点愤怒或是惊讶神情。
“真扭到脚了?”他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爹地询问,语气里满是关切。
夏惟音心口一紧,鬼使神差点点头。
随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疯,竟然收回匕首,默默后退半步。
这种粗劣谎言瞒不过任何人,更瞒不过目光精明的墨妄尘,然而墨妄尘什么都没问,从她手中接过长剑,转身放回木架上。
“今天就到这里,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是同样的时间地点,我等你。”
墨妄尘神色如常,语气清淡,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夏惟音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充满杀机的湖边,他救了她,尽管她是迫不得已才选择他,他依旧百般温柔。
这些,她是该感激的。
只是他给她落毒,用令人不齿的手段逼迫她去监视萧君眠,这又让她无法抑制愤怒与反感。
面对他,到底该用什么表情?
“没有谁是自由的。”墨妄尘淡淡嗓音忽然自背后传来,“给你下毒,是因为你不会按我说的去做;而我所做这些,也并非自己所愿,同样情非得已。”
夏惟音停步,紧紧握住腰间匕首。
“至少你该告诉我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