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夏惟音故作冷静低声质问,却听得出,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她的体力已经耗竭,如果眼前男人也是敌人,她实在没有多余力气奔逃,只能束手就擒。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向她伸出手:“受伤了么?让我看——”
夏惟音下意识将他的手拍开。
肌肤接触的瞬息,又一股零碎庞杂的记忆蓦地涌入脑海,许多关于眼前男人的记忆碎片闪过,都是残缺不全且无声的。
她见过这个人,而且不止一次。
天色已晚,普通人不会这种时候到湖边闲逛,难道他是特地来找她的?莫非,他就是她腹中骨肉的父亲?
强烈药效让夏惟音头痛欲裂,小腹也传来阵阵剧痛,她意识到,自己坚持不了太久。
既然是认识的人,在他身边总比被衙役带走安全。
咬咬牙,夏惟音一把抓住那男人手腕,低道:“带我走。”
男人的眉头皱得更紧,稍作犹豫后点点头,动作利落地将她打横抱起,穿过芦苇荡后,将她放到一匹马背上疾驰离去。
骏马载着二人一路狂奔,到一处僻静的竹屋精舍前停下。
夏惟音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浑身热得发烫。那男人抱她下马时似乎猜到什么,眉头一皱:“卑鄙,一群畜生。”
“救我……我不想死。”软软倚在温热怀里,夏惟音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别无选择——唯有活下去,才能弄清真相,而眼下她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这个神秘男人。
男人颇为无奈,然而四周没有其他人家,更别提医馆。眼看夏惟音表情愈发痛苦,男人终于下定决心,大步流星走进房中,将她放在榻上。
“你会后悔么?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弯下腰,男人平静看着夏惟音。
夏惟音艰难摇头,声音艰涩:“我只想……活下去……”
男人不再说话,沉默着解去衣衫,不情愿却很认真地,做着唯一能救夏惟音的举动。
四周静谧,心口一阵黏哒哒的湿热。
迷蒙中,夏惟音感到荒唐,无比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太离谱了,她就这样随随便便,把自己交给一个陌生男人——不管这身体曾属于谁,曾做过什么,对她来说……这毕竟是第一次。
尽管他极尽温柔小心,她的痛苦表情,一直持续到最后。
夏惟音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再次睁开眼,天色已经大亮,她正盖着被子躺在木榻上,身上一件能蔽体的衣服都没有。
动动手脚,四肢百骸阵阵酸痛,好在神志已经清醒,身上也没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感觉了。
“醒了?衣裳在床头,自己穿好。”
平淡清冷的嗓音传来。
夏惟音循声望去,那男人正坐在床边书案前,一手端茶,一手捧书,悠闲得头都懒得抬。
就是这么个男人,拱了她这颗大白菜。
叹息毫无意义,夏惟音抱紧被子遮住胸口,虎视眈眈望着他:“你究竟是什么人?”
“墨妄尘,一个多管闲事,本不该干涉却还是救了你的善良百姓。挺无辜的。”
“无辜?如果和你没关系,你为什么会在那种时间出现?偏巧又是与我认识的人,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所以呢,打算让我负责?”墨妄尘放下书卷,抬起头,一双漆黑而深邃的眼眸淡淡望来,“昨晚是你主动要求的,我只是出于善心帮忙;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居然是处子之身?”
夏惟音蓦地愣住。
她不是未婚先孕么?怎么又成处子之身了?
墨妄尘见她比自己还惊讶,长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