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心里怒火烧的厉害,刘玲和刘宝这就是故意气她,气她没出嫁时,她也是个长姐,可家里的亲兄弟们,全都跳着脚儿盼她嫁人,就指望着用她的礼金给自己盖房子娶媳妇,那像阿宝这样,什么都想着亲姐姐。
吴老四没好气的在外面应道:“路上都结冰了,想不颠,那就只能走着。”嫌颠,那就别坐。
后面这句话,吴老四没说出来,但语气中的意思却是有了。
昨天沈沅来租车,跟他说好是单租的,若不是马氏半路拦着,他又看在是同宗同族,又是淮子家的二媳妇的份上,他才不会让马氏搭这顺风车。
马氏一口气硬是提上不来,被这话一呛,绿着脸儿便扯着嗓子大骂:“呸你这算什么最好的车把式,这菜要颠坏了,你陪我钱来。”
吴老四一听,气的脸色成了松花蛋,心火蹭的一下,给激了出来。
“我赔你个球球,你给我睁大狗眼看仔细了,这路上都结满了冰,车没滑下坡就算不错了,你还嫌颠,人家阿宝腿伤了,都没说啥,合着你哪菘菜,比人家腿还金贵了得了,那你赶紧下车吧,大不了,等我回村,我自己跟淮子说去。”
论辈分,他吴老四跟吴炯淮可是同辈的,虽然家里都是粗人,但真要论理,马氏也得喊他一声四伯伯,那有像马氏这样直呼其名的,真是半点规矩也不懂。
马氏自从嫁进吴炯淮家,在小塘村可是风光了好一阵,怎么说也里正家的二媳妇,谁敢给她脸色看了,再加上她跟吴景涛新婚燕尔的,又最得婆婆董氏喜欢,平日里便感觉自己在小塘村高人一等。
吴老四这话,简直就顶了她的肺,打了她的脸,再加上刘玲和刘宝故意在她面前秀姐弟情深,想着自己娘家那边的兄弟恨不得她嫁人,好有钱娶媳妇,这心火就更旺了。
“狗眼吴老四你敢骂我,你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我这菘菜还就是金贵了,你车赶的不好,颠坏了我的菜,还有理了我呸今儿个我把话丢这,那怕颠坏了一层,你都得按斤按两的赔我。”
听着这话,刘玲心中闷笑的垂下眼帘,原本还以为要隔应一路,但现在看来,不必了。
外面的吴老四气的胸口疼,拉住牛笼头便火大的停了下来:“马氏,你别坐了,给我下车,你这菜太金贵,小老儿我赔不起,快点,给我滚下来。”
最后那一句,吴老四是用吼的,别看人家快五十了,但声音可是中气十足,大老爷们的怒火一发,气势上就足够压死人了,大有你马氏再不下车,他就要上车来请的味道。
马氏看车一停,再听见吴老四怒火中烧的大吼,这才吓的眼睛放大,一时间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气的全身直打哆嗦。
刘玲垂着眼帘,像是被吴老四的怒气吓到,赶紧挑开帘子,便跳下车,同时伸手来扶刘宝,像是要带着弟弟远离怒火战场。
马氏肺都气炸了,口不择言的便破口大骂:“好你个吴老四,发牛疯啊你,我看你这年猪肉成心不想要了是不是不想要,你直说,别在暗地里偏帮着刘家,故意颠坏我的菘菜,还都姓吴的了呢,尽做缺德事儿,胳膊肘儿往外拐。”
吴家宗族过年时杀年猪肉,都是按户分肉的,不像沈周还有刘家都是外来户,马氏一怒,便将族里发年猪肉的狠话丢了出来,好像自己真有多大能耐一样。
扶着刘宝下车的刘玲,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由同时露出会心一笑。
这可是马氏自己作死了,怪不得别人,至于他们么,保持沉默看好戏就成。
吴老四气的脸色乌黑,看到刘玲和刘宝下了车,沈周二人也站在结了薄冰的路边上,宽厚有力的手掌一把拉开帘子,黑漆漆的眼珠子如同冒了火一样盯住车里的马氏。
“我吴家的年猪肉,还轮不着你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