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湛湛并未注意到这边,还在说个不停。南昭夏快步走过去,闪电也似抓住蛇尾,将两条青蛇猛地从君以玉身上扯下,甩在炭火盆中。
他的动作极快,那两条蛇被摔得狠了,落在炭火之间,还要被砸到红红的热炭缝隙中,立时就发出被火灼烧的滋滋声,空气里幽幽荡开一片诡异的气味。
“还有么?伤了你没有?”他低声问,带着连自己都未注意到的焦急。那双素来十分平静的凤眼之中,不知不觉沾染上了夜风吹拂似的担忧之色。
君以玉双眼微微合起,极慢地摇摇头,像是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现在她已安全了,可她依然没有动一动,任凭双足受着灼伤的痛楚。
苏湛湛娇笑道:“南世子--”
南昭夏提起脚,猛地将那盆炭火踢了出去。
溅出来的火炭四处翻滚。苏湛湛惊叫一声,声音中瞬间带了哭腔:“我的鞋子都烫着了!南世子,你做什么!”
南昭夏微微一笑:“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也配留在墨语宫中?你先去将女德女训好好学过,再来敲这惊羽宫的大门。”
苏湛湛怔了半晌,抽抽搭搭哭起来。
闻墨语方才的震惊被这哭声瞬间冲淡。他真想将这两个惹人抓狂的女人全都一了百了地解决掉。
他微挑起眼角:“哭什么?”
苏湛湛看到他的眼神,立时将哭声生生咽了下去。
闻墨语走到君以玉面前,抬头去看着她那双明亮而冰冷的眼。
“你这样看着别人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他想知道这个谜底,正如他想知道当年他母妃死前的心意。虽然这个女子在他眼中如同蝼蚁,但她们的眼神那么相似。
君以玉切齿一笑:“偏不告诉你。”
闻墨语冰冷的手掌贴在她温热的咽喉处,慢慢收紧:“当初君怀杨被弦语的亲卫团团围住,为了不做大宛的阶下囚,拔剑自刎。君以玉,你是他的女儿,理当有他的傲骨。你连我闻墨语都敢打,为何今日受这般折辱,反而如此平静?”
为何原本高贵矜骄的女子,受了如此作贱,反而都这样平静?
君以玉说:“那么想知道,他日你成了我的阶下囚时,我也将你践踏至斯,你不就明白了。”
闻墨语拔出刀便朝她头顶砍了下去。
一声轻响,苏湛湛发出个意外的惊叫声,自己掩住了嘴巴。
闻墨语砍断了吊着君以玉双手的绳索,刀刃在一旁的廊柱上划出了一道痕。
君以玉甫一落地,便因双足伤重而跌倒。但她咬着牙没有叫出声来,只露出个苍白的冷笑。
她的颈上,手上,脚上,全都锁着沉重镣铐,头发散乱,面上有些浮肿痕迹,不知受过苏湛湛怎样欺辱。可她竟然还能笑。
闻墨语唇角牵起个冷硬无情的弧度:“昭夏,给她看看伤,别让她死了。”
南昭夏走到两人之间半蹲下,背朝着他,将君以玉受伤的双足轻轻抬起放到怀中。她的足尖红肿,全是灼烧出的燎泡,有些已经破了,一片血肉模糊。
“若要她不死,一定要仔细上药将养。”他毫不迟疑地说。
“那便养。”闻墨语冷冷地说,“养好以后,就让她做惊羽宫的奴才,给大宛人当牛做马。”
他定要知晓她那眼神的意思,他定要明白,她这样的女子究竟可以忍受到怎样地步,又是什么东西让她如此安静。
南昭夏抱起君以玉,略停一停,方回过头去,淡淡一笑:“那要借你一间屋用用。”
“想要哪间,随你。”
南昭夏转身离去。再多留一刻,他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掩饰住心头恼怒。他怀里的小女子,连嘴唇都是白的。那两条蛇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