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处，他都看得很仔细，就连脸上的伤口也不放过，只有记住伤口，才记得报复。

    但她不需要知道这些，她只需要这样笑着就行了。

    他愿意做任何事，只为了维护这样的笑容。

    第二天，刚下了小雪，阳光很灿烂。

    唐芯刚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她抬手一抹，眼睛里竟然全是泪水。

    她已经连续做了三个晚上的梦。

    梦见了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孩子，她陪着那个孩子长大，一开始就跟所有不知所措的父母一样，根本照顾不好，但孩子还是在她的手忙脚乱中成长得很快，

    第一次坐起，第一下踏步，第一句妈妈，第一个字……很快，她就要把孩子送去幼儿园。

    她准备了一些零食，放在孩子的小书包里，最后一次拥抱他，嘱咐他要乖乖的。

    孩子走进一片刺眼的光芒中，回头看了她好几次。

    唐芯知道自己不想他离开，她大声地喊着：要是害怕可以回来妈妈身边。

    她已经看到孩子的脚步不停地往回跑，可是他们之间终于隔着无法跨越的距离了。

    一段叫做生死的距离。

    孩子最后停止了挣扎，满脸泪水地回头看着她，最后乖乖地走进那光芒之中。

    她就是这样醒来的。

    门突然被打开，唐芯连忙擦擦眼泪，转头看着樊景洲把早餐放在桌子上。

    是不是孩子也来教训她呢？

    她知道樊景洲一定会是一个好爸爸，为什么要剥夺他的权利……

    “醒了？”

    看着他褪去了冷漠只剩下温柔的脸色，唐芯用力点点头，“醒了。”

    彻底醒了。

    吃早餐的时候，唐芯看到楼下有很多小孩在草地上玩耍，把樊景洲也拉了下楼。

    “你又不是孩子，别跑。”樊景洲把唐芯拉住，不让她跟着那几个孩子去看护士准备的木偶剧。

    “我只是很好奇而已啦。”被樊景洲这么说，唐芯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乖乖把他手上的牛奶喝完，“喝完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草地上铺着地毯，一颗颗小脑袋正在专注地看着唐宁宁护士夸张地给他们演绎冰雪奇缘的剧情。

    唐芯一点都不好奇唐宁宁的故事，只是觉得这十几颗小脑袋跟着剧情发展而发出的表情很有趣。

    “你觉不觉得他们很可爱？”

    樊景洲不忍心她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装着随口回答，“一点也不可爱。”

    唐芯回头诧异地看他，“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他只好改口，“就一般可爱。”

    可唐芯的目光还是充满指责，樊景洲干脆把她拉走，沿着草地散步。

    难道樊景洲已经不喜欢孩子了？讨厌孩子？各种念头在唐芯的脑海中纷飞，她根本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才能让他喜欢上孩子。

    “你在想什么？”樊景洲把她的愁眉揉开，“烦恼什么？”

    唐芯推开他的手，急切地问道：“你喜欢狗吗？”

    其实照顾狗狗和孩子也差不多的吧？先用狗狗来做试探！

    樊景洲蹙眉，“狗？不喜欢狗毛到处飞。”

    “哦。”唐芯感觉挫败，看来问喜不喜欢猫也不太合适了，“那你喜欢什么小动物？”

    没想到樊景洲直接摇头，“不喜欢小动物，麻烦。”

    “哪有人不喜欢小动物的！”唐芯惊讶地看着他，樊景洲只是伸手捏捏她的脸，“养你就够了。”

    “我又不是小动物。”

    “所以，养你就够了。”樊景洲拉着她的手，可却被唐芯甩开，在他疑惑之中，唐芯一跃跳上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