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娉婷把脑袋挤过来说,“我又不需要你们照看,你们该怎么办事,还是怎么办事。”
宫若毓一手揪住她的衣襟,将她甩开去,厉声喝道:“哪里凉快给我哪里呆去,别在胡搅蛮缠!”
“谁胡搅蛮缠呢?”百里娉婷愠闷反驳,嘟了嘟嘴,伶俐跑到钟逸轩身边,抱着他的手臂瞪向宫若毓,冷哼道,“你以为采花大盗是你家的,一定按照你的设想行事吗?多了一个人就诚惶诚恐,怎么办事呀?你保证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意外呀?”
“你……”宫若毓咬牙切齿盯着她。
百里娉婷再扭头看向钟逸轩,用那糯米声线,撒娇道:“钟叔叔,你答应我的,不许反悔!”
钟逸轩侧头看她淘气的嘴脸,微笑点头道:“嗯,不反悔。”
百里娉婷冲他美美一笑,再转向宫若毓稍带得瑟地挑了挑眉头。
宫若毓别过脸去恨恨咬牙,低念:“真是狐狸媚子。”
百里娉婷再收回目光转向钟逸轩好奇问道:“钟叔叔,他刚才说义母很危险,是采花大盗看上你的妻子了么?”
闻言,宫若毓下意识把目光落到钟逸轩身上。
钟逸轩轻摇头解释道:“他义母并非我妻子,而是西陵国的若灵公主,她不忍百姓再遭这恶徒的祸害,以身作诱,助我们设局捕抓采花大盗。”
“喔,那这公主挺厉害的,巾帼不让须眉。”百里娉婷欢喜笑道。
听到钟逸轩的话,宫若毓莫名来了怒气,愠闷拂袖走去。
“动不动甩脸,真没素质。”百里娉婷小声嘀咕。
但还是被宫若毓收进了耳朵,他顿时止住脚步,恨恨扭头瞥了他一眼。
百里娉婷努了努嘴,傲气凛然侧头瞥向他笑道:“瞪什么呢?我说的就是你,蝇利小人。”
宫若毓咬咬牙,竭力压住胸中的怒气,把目光落到钟逸轩身上,沉声道:“义父,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
百里娉婷看着他憋屈的样子,咧起嘴角诡秘窃笑。
转上马车后,见百里娉婷一直看着自己挂在身上的铜钱,钟逸轩眸光变得复杂,试探问道:“你为何一直看着它们?”
百里娉婷抬起眼眸来反问道:“这是我们云熙国的铜钱吧?钟叔叔曾经到过云熙国吗?”
钟逸轩笑而不语。
百里娉婷打量着他这窜被抚摸得闪闪发亮的铜钱,笑眯眯问道:“钟叔叔,可不可以把它们卖给我呀?”
钟逸轩下意识握紧铜钱链,试探问道:“为何?”
百里娉婷扬起亮闪闪的眸子,嘻嘻笑道:“你这个是晋十二年铸造的,元帝改铸铜钱后,这种旧的晋十二铜钱很少见了。你随便开个价卖给我。”
钟逸轩缓缓沉下眸色,思绪飘远,握住铜钱的力度深了两分,沉声道:“不卖。”
“为什么呀?”百里娉婷迷惑眨了眨眼眸,试探问道,“是有什么意义?还是跟风水命理有关的?哎呀,那些相士都是骗人的,你别相信!”
坐在对面的宫若毓刻意流转眼眸看着钟逸轩的神色,这十几年来,这义父虽然从来都不跟他说有关这窜铜钱的事情,可他知道一定跟那个女人有关。
他这铜钱不许别人碰,而且每天睡觉都要拽在怀里。
记得有一次,这义父不慎把这窜铜钱弄丢,寒冬腊月,不吃不喝在山里找了整整三天,后来是他义母若灵公主快急疯了,出动军队来寻找,才给他把铜钱琏找回来了。
有一次他试图将他的铜钱扔掉,结果差点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后来,他再也不敢打他铜钱的主意了。
钟逸轩带着深远的眷念和沉思,喃喃低念:“你别说了,这是比我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我不会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