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漆黑之夜,虽然将军府灯火通明,却显得更加凄冷。子时已过,今日正好是第五日。
花无果看着正坐在大堂侧椅上的大夫人,神色绝望,那不是之前失去心爱之人的绝望,而是败寇的绝望,是不得屠杀的绝望。
大堂里站满刑部的官兵,还有神色严峻的安誉,不可置信的文清,刚刚出手救了二夫人的文琦和一个显得格格不入的黄杉。
“大夫人,不对!我应该叫你什么呢?宋氏?或者是另一个大夫人?你是子时过后才会出现的吧,在午夜诞生的复仇之人。”
大夫人惊讶地看着表情冷漠的花无果,难以想象她竟会发现自己的秘密。
“白天的大夫人完全没有晚上的记忆,就像晚上的你没有白天的记忆,你是大夫人分裂出来的第二种人格,是从她内心深处的恨意中诞生的。”
在场的人都被花无果的话所震惊,世上竟有这等奇事,大夫人她不是撞邪,而是真真实实地存在着杀人的冲动和。
安誉想起了花无果之前所提的种种,原来她口中天荒夜谈的猜想,就是这个。一个人有两种人格,存在于同一个人身上,却不会记得各自的经历。
黄杉一直盯着解说案件的花无果,天下间奇人异事数不胜数,可鲜有敢去想象之人,此花无果不愧是安誉看重之人,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奇女子?
大夫人忽然冷笑起来,说道:
“她不知道我,我却知道她,她是个蠢女人,守着过往的山盟海誓,却要亲眼看着李莞那贱人与自己分享同一个丈夫,对儿子百般呵护,却换来一张血染的讣告,这世间种种的不平都伤害着她,她却还要继续强颜欢笑,看着那贱人生出来的贱种,夺我儿的地位c名声,看那负心之人,将我和我儿的东西都一一扔弃。”
花无果看着眼前心狠手辣的大夫人与白日温柔和蔼的她相比,都是那么的极致,一个是善的极致,另一个却是恶的极致。
说罢,大夫人突然戚戚地哭诉起来:
“男人都是这样,年轻时说要出外打拼,就算女人怎么苦求,他还是连头也不回便走了。女人便被豢养在家里,默默地等啊等,等到人老珠黄,男人终于衣锦还乡了,孩子又要离开了,女人便又再一次含着泪,送走当年还在自己怀里安慰她,说要一辈子不离开她的孩子,对着不再浓情蜜语的男人,看着比自己年轻的妻妾,守着怒马鲜衣却空虚寂寞的日子,又一天又一天的熬啊熬啊,熬到白头,熬到发狂,熬到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花无果被大夫人的话震惊到了,师傅何尝不是因为一个情字流浪天涯,被永远逐出家门,过着无根浮萍一般的生活,世间最难懂的便是情,世间最残酷的也是情,动了情便再不得控制自己,情让人寂寞,情更让人疯狂。
安誉看着满脸恐惧和忧心的花无果,觉得是时候结束了:
“来人,将宋氏收押。”
大夫人神色凄烈,却依然保持那端庄的风度,即便迎接她的是可怕的将来。或许她已经不在乎了吧!杀人者还会把自己的生死看得那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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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有的一切都交代完后,天色已经渐渐光亮起来了,可不知道是为了衬托气氛,居然下起大雨来,等安誉准备叫花无果上马车回去时,却发现花无果已经不见踪影了。
花无果独自一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豆大的雨打在她的脸上,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是啊!她终于出来了,她第一次体会到,原来这就是物是人非的感觉。之前的案件就像石头一样,堵在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