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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先生临终时手掌里攥着一个小玉佛,走得很安详。古月捂着嘴哭了。

    两家亲戚把出殡下葬举哀的事全包了,事事不容古月置喙,仿佛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大大的pie,人人有份c重在参与。本来古月也不是指手画脚的性格,现在人都没了,她再不会有任何意见。

    在葬礼上,曾经那些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人都露面了,俞姿的妈妈带着儿子从新加坡回来了,还有俞家的亲戚眷属c孙家的亲戚眷属c领导c同志c同学c朋友c下属加起来何止几百号人,古月单薄的身影却备受冷落。

    亡者尸骨未寒那些人已经为争财产打成了一团,古月每天晚上一个人去自家的房顶上弹琴,有人说她本来就有精神病。她在房顶盘腿而坐,一把古琴横在膝上,身上只穿了一条黑色长褂,这条长褂是俞平庸生前去净梵山参访一位老居士,临走时变天了那位老居士送给他的,所使用的麻线与现代的麻线完全不一样,看来是有些年头了,俞平庸说至少是晚清时候的,谓之褐,是贫民百姓穿的常服,应该是祖辈传下来的,老居士一辈子都在山中参修佛法,全部的衣服也就那么几件,可见其心意深诚琴声缓慢而悠延,如果说等待也是爱的一种方式,她如今深信不疑,想起和平庸在一起的每一点每一滴,所有的追忆都是那么短暂。

    平庸在世时常说“一切恩爱会c无常难得久,平素相亲相爱的人转眼之间就要分离”,想不到这种没影儿的事居然这么快就降临在她身上。和他结婚的第一年她着实郁闷得快要死了,每次履行完夫妻义务就立刻和他分开,卷着被子逃到床的另一边,结婚两年后她才开始一点点回应他的爱,不久他就出事了。世间有八万四千种烦恼,佛祖有八万四千个法门对治,可是世间没有卖后悔药的。

    一声压抑在胸口的惊呼,古月从那个陈年旧梦中醒来,满床寻找俞平庸的体温,却只有一堆乱糟糟的卧具,屋子里显得特别空旷,性格里的最后一丝坚强崩断了,她抱着枕头哭到身心俱乏c哭到天亮,太阳照常升起在冷冷清清的早晨,眼中的泪水湿了又干湿了又干,也许一个大配角的溘世对于整剧来说无关宏旨,却再也不会有一只温热的手托起这个女人的下颌认真地抚摩。

    两个月后,俞姿成为提亚集团的董事长,既然女主的觉醒是以父亲去世为代价,女配也只好黯然退场,古月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递交了一封辞职信。

    俞姿看看信封上的三个字,态度冷硬地说:“你的辞职信我不看,拿走。”

    古月说:“反正我不干了。”

    俞姿说:“就算公司不给你发工资你也有我爸的海外账户,辞不辞职有什么不一样的?你花的还不都是我爸的钱?别来这一套了,给谁看。”

    古月把辞职信收回,顿了顿,说:“你可以恨我但你不能恨你爸。”

    俞姿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你没有资格教训我!”

    古月转过身去,泪水漫出眼眶,背对着她说:“俞姿,你知道最后那段时间平庸心里有多难过吗?他经常去孝一的幼儿园偷偷从栏杆里看外孙,他失眠的时候一次要吃一把药才能睡上一个小时,还有,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新加坡吗”

    一想到俞平庸临终前的那几个月的状态,古月抱着肩膀慢慢蹲下去感觉整个身体都要垮掉了,今天她看见俞姿的脸就仿佛看见了俞平庸生前的样子,怎能不勾起她丧夫之痛。

    俞姿却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古月感到胸口很闷很闷,这坑死爹的剧情快要把人闷吐血了,女主这算什么觉醒?觉醒就是发现女配是个贱人,把这一切归咎于父亲的自私,然后拼命洗白自己的男人,最后三口人大团圆结局吗?这让古月不禁想起了俞平庸生前所说的“邪师说法如恒河沙”。

    古月摇了摇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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