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最热闹的繁华的街道上,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敲打着晶莹的汉白玉。漫天晨光中,马车雅致的倒影悠悠从地面上掠过,朝着护国公府缓缓驶去。
马车内,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装裹着,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紫色的烟纱遮挡,隔绝了窗外想要窥探车内之人的视线却又不影响车里的人瞧着外面的热闹喧哗。
楼诗意就正靠在靠坐在马车的一侧,一边用眼睨着长街两旁的喧哗热闹,一边用手撕扯着自制的牛奶面包往嘴里猛塞,那场面,看得萧景璃眉头直皱。
修长食指忍不住伸到两人中间隔着的小几上,轻叩桌面。
“爱妃,能不能有个吃相?爱妃在家时,难道没有学过女诫吗?”从上马车开始,这都快到护国公府了,他就没见她的嘴停下来过。
先是一碗银耳羹,又是一碟点心,现在又是一大盘不知道叫什么的东西,她人那么小,又那么瘦,怎么就这么能吃呢?
“女诫?对不起,臣妾还真没学过,难道王爷学过?”楼诗意斜了他一眼,放下手里没吃完的面包,身子往后一倒,整个人仰躺在了马车里,甚至还翘起了一条腿,抖啊抖啊抖
“本王是男人,怎么会学女诫?”看着楼诗意粗鄙的动作,萧景璃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顺势躺在了楼诗意的对面,轻轻阖上了双眼。
他还是闭上眼的好,眼不见,心不烦。
楼诗意见他合上双眼,唇角忍不住一勾,双手用力拍了拍。
“那真是太可惜了,臣妾还想王爷若是学过的话,教教臣妾呢。臣妾这人虽然笨了点儿,但好歹勤奋好学,一定会好好跟着王爷学习的。”
萧景璃睁开眼,正想说点儿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唐七浑厚有力的声音。
“王爷,到了。”
萧景璃索性重新睁开眼,深深的看了看楼诗意,还一会儿才沉声道。
“爱妃先下吧。”
楼诗意自然不会跟他客气,慢条斯理从马车里支起身子,悠悠然捋了捋三千青丝,微褶的衣裳,然后撩开车帘子,搭着若笙的手腕,优雅的迈下了马车。
那从容不迫的优雅姿态,看得萧景璃嘴角是一个劲的抽搐。
这货,这货真真是太能装了!
而在马车下的楼策一行人,自然也看到了楼诗意的动作,只是每个人的感受不一样罢了。
比如楼策,虽说楼诗意不是亲生女,但也只有自己和妻子知道,所以楼诗意表现得越是得体,他越是觉得脸上有光。
而卫秋晚却恨不得楼诗意下马车的时候摔个狗吃屎,可惜没有,颇有点遗憾。
本来,楼诗意以为表现最奇特的当属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楼夫人,却没想到站在楼策和卫秋晚背后的楼诗情的表情,更让她好奇。
她那副趾高气扬,傲慢鄙夷的表情到底是几个意思?
不过,不管她几个意思,今天她一定要这对蝎子母女,在自己眼前低下她们高贵的头颅。
华丽转身,款步走到萧景璃背后,亲手推着他的轮椅行至楼策一家面前。
楼策面色一凛,双手抱拳,朝着萧景璃拜了两拜。
“见过宁王殿下,见过宁王妃。”
身后除了卫秋晚和楼诗情只需行两拜礼外,所有仆从下人都屈膝在地,行三叩礼。
所谓三叩,就是磕三个头。
那扎实的磕头声,听得楼诗意心内发憷。
古代的皇帝真是有病,这种声音有什么好听的?
“岳父大人不必客气,请受小婿一拜。”萧景璃冷冷的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些人,心内暗潮涌动,表面却纹丝不露,反而浅勾唇角朝着楼策微微一颔首,算是给他行礼了。
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