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值此聆听之机,又岂能容群魔呱噪搅了仙乐曲韵?
乌金披风动,冷天奴伸右手往身后摸去,取出一支碧绿通透的玉箫。
左手抱着的小肉团已睡醒,下意识张着嫩黄的喙欲啄那碧绿的玉箫,却是被轻提了起来放入衣襟,入了衣襟里的小肉团伸着脖颈子望,末了,乖巧的又缩了回去。
箫声起,破风而来,力压纷杂乱音,乐声悠扬流转,明朗欢快,追着仙乐而去,似百鸟追彩凤,群星拱明月,又似群蝶戏牡丹
玉箫伴弦琴,两乐时而纠葛纷争,时而缠绵相随,时而各分西东天高海阔,天之涯山之巅却合二为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众人只听得呆了,便是不通音律者亦沉溺其中,乐师们双手滞,自惭行愧的不敢再拔琴弦,生怕毁了一曲天庭仙乐
夜玉郎眸光微闪,眼底里涌起一抹苍凉,指下风雷起,破音而出,美妙仙乐瞬时如坠炼狱,鬼神哭,苍生悲,战马嘶鸣,血染天地
箫声陡然尖锐,似雷鸣中电闪过,呜咽悲怆声中凋敝千里百花残
弦琴声变,似茫茫沙漠中孤单的人儿蹒跚前行,回不去的来途,望不穿的前路,孤独前行,茫茫然不知命运为何
箫声寂寥,执着相随,不离不弃,如坚韧的行者,踯躅陪伴,虽前路茫茫,却风雨同舟,不曾孤单
风过,秋实感觉脸上冰凉,抬手一抹,却是满脸泪水,不知何时,竟已泪湿前襟,他轻叹一声,抬头迎风,风干眼中泪,却是心有诧异,何故,心有疼痛?
那乐曲似探到了心内最深的某个角落,不敢碰触的角落。
回不去的来途,望不穿的前路抚琴人尚知来途,而他,却不知自个究竟从何而来?
一曲终,余音袅袅绕空不绝。
叶繁无声轻叹:他便不是小公子,阁主也不会罢手了吧,千金易得,知音难求,冷天奴,当得起。
“没想到冷公子竟然精通音律,”尚未及从合奏中回神的杨勇呆呆呢喃,“罢了,杨某输的心服口服。”
看了眼有意与他们交好不曾回自个位置的杨勇,霍不与嘴角一抹淡笑,笑得阴冷邪戾:“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
“啊?”
杨勇回过视线,却见霍不与垂眸看手,末了,抬头凝目看向四周,眼睛微眯,杀气隐现:没想到他‘不求公子’也有着了道儿的时候,竟敢借天奴之手暗算他,胆子倒大!
见霍不与不再搭理他,杨勇也不生气,只一日之交,便知这位“不求公子”霍不与脾性阴晴不定,杨勇也不介意。
杨勇心服口服,然它人并不如此想,宝马动心,美人勾魂,宝马难舍,美人更不能放手!
短暂的静寂后,此起彼伏的呼喊吵嚷声起,众护从在各自主子的示意下,已纷纷围拢而上,撸袖挥拳怒对冷天奴,大有拳头底下见真章的架式。
“咣——”
一声凄厉的火光尖啸着窜空,随即沉闷声响,红色火焰在空中炸裂。
“敌袭!”杨勇猛瞪大了两眼,霍地起身,忽觉天旋地转,心头剧痛起,“扑腾”瘫倒在地。
“我,我这是怎么了?”头脑清醒的杨勇惊骇,脱口喃喃。
“你中毒了。”耳边传来霍不与凉凉的声音。
杨勇努力抬起脑袋,呆呆的看着霍不与,霍不与睨他一眼,似无奈的叹了口气:“张嘴。”
杨勇下意识张口,一点黑光闪,嘴中已入一物,入口即化,他神色一喜,看在眼的霍不与“嗤”笑一声:
“此药只能暂时压制毒性,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吧。”
“霍公子,你”
“我也得老老实实呆在这儿,这毒可霸道着,越动死的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