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乎堂堂的突厥大可汗变了脸色心生忌惮,无怪乎他相信施咒改运的真实,实是游牧一族未曾开化极尽痴信于鬼神巫灵乱力之说,不明天文地理不知幽明之故的他们每每遇到“邪佞”或是重大之事都会求助于草原神的使者“巫屠”或是“大喀木”祭祀做法。
注视着满脸阴霾咬牙切齿的佗钵,冷潇雨不动声色又上前一步:“大可汗,”他略一躬身,夹着缕缕银丝的乌发前滑将他的大半张面容掩住,隐在长发后慑人心魄的桃花眼波光轻动有暗芒闪过,缓缓道:“冷潇雨初入漠北草原时有幸与“巫屠”相交,也曾在“巫屠”训诲座下弟子之际在旁聆听过几次”
巫屠——漠北“通灵大巫”,巫灵之力高于“大喀木”,只可惜现任的巫屠早已不知所踪,听冷潇雨提到巫屠,众人不由心头一动立时瞪了眼仔细倾听着,而“大喀木”则眼角微抽盯向冷潇雨的漆黑瞳子里越发幽黯。
冷潇雨却似心有所思沉声道:“巫屠曾提到漠北草原上的几代大可汗都曾命当时的“巫屠”做过以物借力,祭祀做法施咒改运之事,而所借之物需染主人气息,尤以发肤鲜血为上乘,气息愈强则灵力越甚。”
“因是以物借力,其物离了主人身体不可超过四个时辰否则灵力尽失,刺客既“借”了千金公主的头发,也该“借”大可汗的发肤才是,想来刺客不敢直面大可汗,便只好退而求其次抢去大可汗的虎皮大氅,只是若是行施咒改运之事,虎皮大氅非大可汗亲身之物灵力该大打折扣才是”
佗钵充血的眼睛现了恐惧,他下意识摊开左手,掌上的伤口赫然而现,伤处虽早已止了血,可三个指肚和掌心中的血痕尤在。
“大可汗,你的手”大喀木一眼瞧见他的伤处不由也变了脸色:
“大可汗受伤了?”
“大可汗”
佗钵抬了头愣愣着,眼珠子似乎都转不动了:“被抢去的虎皮大氅上正沾着我的血!”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不过片刻哗然声又起。
“大可汗怎么会受伤?”大喀木追问着,此时此刻事情太过诡异,令他也起了心惊。
“这”佗钵神情一滞,犹豫的眼神看向千金公主,而楚楚而立的千金公主白晰的肤色越发显了苍白,一对儿清澈善睐的明眸亦闪过一丝的失措,她身后的云儿紧抿着唇下意识贴近千金公主身边。
“大可汗?”大喀木暗黑锋利的眸子在佗钵和千金公主之间流连,似是暗夜中的猛兽在伺机而动。
佗钵突然摇了摇头,又深深看一眼千金公主闷声道:“夜宴始,我入内庭换衣时没留心被佩饰锋利的边角划伤了手,血洒在虎皮大氅上,我顺手便将沾了血的虎皮大氅换了下来。”q8zc
刺客是在千金公主的华帐里抢去的虎皮大氅,难道大可汗并非在牙帐受的伤,而是在千金公主的华帐时受的伤?佩饰的利角所伤?大喀木阴鸷的眼紧盯着千金公主似要将她内心所想给挖了出来。
“大可汗,”在旁静听着的长孙晟神色一动,开口道:“既是在内庭换衣时受的伤,想必知情的人也是寥寥,虎皮大氅染了大可汗的鲜血刺客又是从何而知?”
“长孙副使的意思是?”
“刺客“借物”如此精准定是有人通风报信,或许正是报信之人引着刺客避开了王庭内外的守卫!”
佗钵霍地扫向千金公主身边战战兢兢着的宫婢们。
长孙晟不由摇头,似是提醒佗钵一般看了一眼地下两具刺客的尸首:“这两人的长相,大可汗,千金公主身边随嫁而来的婢女初入王庭,人地两疏又如何能助刺客轻易躲过层层严查进入内庭”
“咦?蓝木珠和阿赫娜呢?”聪慧的云儿立时意识到什么忙环视周边。
“云儿姐姐,方才她们两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