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皇甫策泡完了汤药,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一日比昨天还要忙累,可闭上眼眸,脑海里全是那人,昨晚的一切一遍遍的重放着。他明明不喜她的,可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情不自禁。两次亲近,如今想来该是懊恼后悔的,可每每回忆都只剩下满足与窃喜。
每一次触碰,都是看不到彼此的夜里,可不知为何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所有细微的动作,甚至能想到这人所有的表情,一切的一切历历在目。那些触碰,宛若心与心的试探和抚慰,让本来觉得冰冷的人都热了起来。
所有的思维,都是清晰的。明明白白地知道,拥抱着她时,心中有种拥有了全天下般的满足与舒适。那种触碰与亲近,能影响所有的思维与情绪,仿佛要将整个人献祭给她,无怨无悔。
想至此,皇甫策骤然坐起身来,哑声道:“点灯。”
柳南自脚踏上坐了起来,轻声道:“殿下?可是不舒服?”
皇甫策坐了好半晌,才道:“贺明熙回来了吗?”
柳南道:“戌时就回来了。裴达来时,殿下已歇下了,娘子这才没过来。”
皇甫策抿了抿唇:“为何不禀了孤?”
柳南怔了怔,小声道:“殿下忙累了一日,只怕娘子扰了你。素日里,您歇了,是不许人打扰的。”
往日里,明熙有事没事都要来东苑转转,即便皇甫策午休时,也赖着不走。一次皇甫策大发雷霆后,东苑上下规定,只要内寝熄灯,不许任何人进东苑。
皇甫策沉了口气:“将今日王大人送的那对累丝白玉凤簪找出来。”
柳南松了一口气,笑道:“早知道殿下要看了,那对凤簪白璧无瑕又做工精细,金丝层层缠绕其中。说不得是王二娘子托父亲送来的,一早就给殿下放在床头的桌上了。”
皇甫策回眸看了眼那锦盒:“给贺明熙送过去。”
柳南微怔了怔,忍不住道:“这凤簪用了一整块的和田玉雕砌而成的,镶嵌在金丝之中,有颗颗宝石点缀,可谓巧夺天工,在宫中也是极难得一见的珍品。王大人特意送来一对,想必也是有”
皇甫策蹙眉道:“孤让你给贺明熙送去。”
柳南轻声劝道:“夜已深,说不得娘子已洗漱了,不若明日”
皇甫策道:“孤使不动你了吗?”
柳南忙道:“奴婢这就给娘子送过去。”
夜已深,西苑的厢房仍亮着。
虽然今日说到底,泰宁帝依然不曾松口,可明熙心情很是不错。洗漱后也睡不着,让裴达将几套新做的衣袍与首饰,依次试穿。
此时,明熙身着绯色百褶裙,含笑端坐在梳妆镜前。裴达细致地为她拆着发髻,铜镜中的人散着长发,不施粉黛,肤如凝脂,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奴婢许久不见娘子如此欢欣了,以后天天这般也好。”裴达忍不住露出了浅笑,连往日紧蹙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明熙玩着鬓角的长发,笑道:“我穿哪一套,最好看呢?”
裴达道:“娘子若心情好了,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明熙佯怒瞪了眼裴达:“不许敷衍,总得有最好的吧?”
裴达笑道:“娘子肤白,最配艳色,那玫红正红,做得都是极好的,正好配上那套新打的东珠头饰。”
明熙得了满意答复,又忍不住的抿唇一笑:“我也是那么觉得!不过皇甫策似乎没什么鲜艳的衣袍,我们要不要再给他做几件喜庆的?他以后要常常宴客”
裴达轻声道:“自然是要做的,但殿下为人素淡,娘子若送人东西,必然要依投其所好,哪能自己喜欢什么送什么?”
明熙若有所思,颌首道:“也是,当初我若能听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