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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实再无心听辨,一心寄于画上。待宴会结束,衡实并不急于离去。他命下人将牛车赶至旁门处,自己整衣齐冠,言笑晏晏,向松雪左大臣之下仆询道:“可否代我向照子小姐传歌一首?”

    那女侍一笑,说:“可在此歌。”

    衡实起初不明缘由,待抬起头时,却见的屋檐下垂帘后隐隐绰绰立着一位女子,她着菖蒲色细长,内着茶鼠色小袿,下系芳红长袴,手持桧扇,乌墨长发披于身后,一截薄花色裳尾拖曳于帘下,繁复堆叠如海波。虽隔着一层帘幕,衡实无法窥清起容貌,但心中已断定这位必定是一佳人。

    “可是松雪左大臣的女公子?”衡实问道。

    那女侍回答道:“正是照子小姐。”

    那位佳人用桧扇遮于面前,微微委下身子,轻声道:“请内大臣不妨一歌。”

    衡实便沉吟一会儿,歌道:“爱慕甚,恋难绝,若海波之浮子。”

    侍奉照子的女侍便笑道:“内大臣前日便将此歌献与今子内亲王,如今又歌予照子小姐。”

    衡实双手持桧扇,低下头道:“实在是唯有此歌和我心意。一见所画便倾心。”

    照子抬起头,慢声道:“所歌确实与内大臣大人相符。”她姿态清缓,言语不卑不亢,说道:“后一句‘若海波之浮子’确为内大臣大人。如钓人之浮子,漂诸于诸位佳丽之海,随波逐流,此心不定。”

    照子此言,令衡实颇为尴尬,二位位女侍也纷纷窃笑。不等衡实出言,照子便行礼远去。

    衡实向来得京中女子偏爱,即便归为上皇之女,也愿恭迎衡实为入帷之宾。此番在照子处受到奚落,衡实非但不恼,反而更为热切。他无心政务,也不再留恋群花,单单只将和歌传入照子之帷幕。宫中女房c诸位公卿之女公子,一时之间皆对照子艳慕不已。

    虽殷勤,却难以敲动人心。

    虽恋慕,却丝毫不得回应。

    这位女公子对向来风流的衡实无甚好感,并没有欣然接受衡实的求爱。既不赠歌,也不遣人邀约相会,就连衡实所赠之花都不曾收下。

    每每衡实私下自处,总是懊恼暗悔不已。衡实初初只是想要借机与佳人相识,若是可以求得露水姻缘则更好,可偏偏照子冷若冰霜,俨然一朵高岭之花。可偏偏这番求不得,却让衡实更为难耐。求而不得,是为最好。如此数月过去,衡实竟已是于不经意间,对照子倾心不已。虽不见其面,却已于深夜梦中描摹数回。

    百般恋慕,便应投其所好。

    照子擅绘,衡实便亲作歌以应和。对四座家臣大言“愿照子拨萨摩琵琶伴歌,愿娶左大臣之女为正室”,这等悖逆,令藤原北家之主摇头叹息,诸位家臣也言衡实所为甚为荒唐。北二条松雪氏之女,怎能为未来藤原氏北之方夫人?

    衡实不以为意,依旧为照子作歌。天明赠歌,天暗歌笺便被女侍退回。无论京中其他女子如何艳羡,照子皆对衡实不假辞色。

    藤原北家之主对衡实道:“嫡长子却不精氏务,内大臣却不整国纲,终日玩鸟赏花,沉迷卑贱士大夫出身之女子。松雪氏本为士大夫之族,能有今日,全赖谄媚上皇之故。此等家族,怎能与之私交甚密?”

    衡实回道:“不愿为内大臣,若不能成此愿,衡实愿出家。”

    衡实苦心追逐照子数月,待至夏日来临,衡实又于歌会上见到照子。照子将面容半掩于帘后,持一柄蝙蝠扇,半露出自己清秀面容来。虽未亲见其面,衡实却忍不住为之驻足停留。虽只得见半面芳容,却足以令衡实神魂颠倒。数月之遐想留恋,被一夕填满。

    所谓莫名其妙,所谓爱恋甚,所谓往复思量,大抵不过如此。

    照子之女侍见到衡实,便发出窃窃私笑。照子亦停留于帘下,询问衡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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