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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琰那里住了几天,季从安再次回到家里,都觉得有些不习惯了。她将房间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才坐下来开始整理书房里摆放的那一堆纸箱。
有些是她这几年存放起来的衣物,还有些是一些已经不适用的生活物品,整理到最后,竟然在角落里找到一个封着贴纸的箱子。上面积着厚厚的一层灰,只用手轻轻一推,灰尘就散在书房的空气里。
季从安皱了皱眉头,身子往后靠去,才用手撕开那箱子上的透明胶带。她几乎都快忘记里面装了什么,等看见里面整齐叠放的东西,愣了好半天。
箱子一半部分放着一些本子,另一半部分放着一些小物件。有钥匙扣c手表,还有一些首饰盒。她一件一件地摸过,眉宇间的褶皱越来越深。她几乎都忘记了,这些被叶展飞送到处淘来的礼物。
直到拿出最后一件物品,她才舒了一口气,对叶展飞的执念在这一刻也该散去了。沈琰有一个叫做‘苏荷’的过去,她也有一个叫做‘叶展飞’的回忆,当他们决定要在一起的时候,那些过去,这些回忆,都不应该成为他们感情的羁绊。
她轻轻地扯了扯唇角,将那些礼物都打包放在另一个箱子里,重新贴上胶带封了起来。
又兀自坐了一会儿,她才伸手进箱子里拿过露出一角黄色的本子,和那本子叠在一起的都是这些年她写的日记。手上的这本日记,大概是小学时期,季从安翻了翻,见到自己以前还有些稚嫩的字,心里五味杂陈。翻了几页,手都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她放下手中的本子,又随意地抽了一本出来,和之前的那本一样的厚度,却只记载了三分之二,后面都是空白。她的手指停在了最后记有文字的页面上。
视线落在了那天的日期上,她面色忽然变得苍白,紧咬着下唇。
那是爸爸去世的前一天,也是她十五岁那年记载的最后一次日记。她纤细的手指开始慢慢地弯曲起来,蓄起来的一小节指甲扣在白纸上,生生将一页纸张抓破了。
季从安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天,她和往常一样早起,吃过早餐后由爸爸送去学校。明明上午还笑着和她说再见的人,下午回家,就已经没有了生气。
季从安一直不愿意回忆起那天,如果可以她宁愿一直无心无肺的生活下去。有些事情,记不起来比一直挂在心里要好,因为会让人太过悲伤。
她才十五岁,在过去的十五年里从来没有直面过死亡,而那一天,她在自己视为保护伞的家里,眼睁睁地看着爸爸躺在床上,没有呼吸,闭着眼睛一脸的平静。因为过于平静,所以给了她一种错觉,她以为爸爸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从爸爸过世后,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年了。这些年里,她时常会去琢磨爸爸过世的原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那个一向开朗慈祥的爸爸,会选择自杀这样残忍的手法结束自己的生命。
和妈妈一起生活的那两年,她没有得到答案。后来,妈妈选择改嫁,她被送回了季老爷子身边。她也曾试图问过季长风和老爷子,但他们对于这件事,了解的更少。爸爸的死亡原因,一直被定格在工作压力过大而产生的消极念头。
她不信,一直都不信。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爸爸,他是一名普通的医生,却一直热爱着自己的职业,从来都没有抱怨过工作的辛劳。那样一个喜欢挂着笑c喜欢生活的人,怎么会忽然就放弃了生命。
不过,即使这样,到最后她也选择了相信爸爸那个自杀的说法。如果不是意外地在叔叔季明杰的书房外,听见他在和别人讲电话,她也不会那么确认爸爸的死亡存在蹊跷。
那天,她和叶展飞约会回来。哥哥季长风去了公司还没有回来,爷爷在楼下的花园里晒太阳,她陪着老爷子聊了一会儿天,才回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