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社露出委屈的神色,靠着姜夫人低声叫屈:“哪是儿子不肯吃亏,分明是熙哥先逗弄儿子的。”
姜夫人太了解自己儿子什么脾性了,听到他的话浅笑着揭穿嬴社:“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还不了解你?你肯定转移话题,让他没机会说,后来就干脆忘记了。”
语毕,姜夫人对坐在不远处的皇甫熙招手,向宫婢吩咐:“把熙哥的桌子挪过来,给他再添几道菜。”
皇甫熙坐到姜夫人身边,看着她充满了母性慈爱的神色颇有些不自在,顿时显得拘谨了不少。
姜夫人如同没看到他不自在似的,自顾张罗着让皇甫熙用餐,故意借嬴社打趣:“如意比你还小呢,你看看他的食量,多吃点才能长得高大挺拔。不然出门被人当孩子多伤脸面,这兔肉是卫士们打来的野味,给另外几家的哥儿都送一份,别厚此薄彼了。”
宫婢们轻声应下姜夫人的吩咐,捧着膳食而去,皇甫熙这才举箸小口吃着切好的兔肉。
说实在的,肉质确实非常鲜美,可走得匆忙,携带的调料不足,这个时代也没有发明出先把兔肉腌制一番再烧烤的烹饪技能,因此,皇甫熙吃东西的姿态仍旧十分克制乖巧,看着让人心生怜爱。
姜夫人一见皇甫熙这进食速度就知道烤兔肉并没有征服少年,心中对他评价提升许多。
人能够抗拒许多,唯独没办法在吃住上可待自己,皇甫熙年虽不大,却不在乎口腹之欲,太难得了。
她笑着看向自己儿子,嬴社直接说:“正餐不好好吃,餐后的糕饼,寡人可都要扣下了。”
话音刚落,皇甫熙进食的速度立刻提升了。
原来不是没有口腹之欲,只是还是孩子,偏好甜软的食物!
姜夫人登时被两个孩子的互动弄得忍俊不禁,为了不再先帝丧期内表现出与“哀戚”情绪不符的表现,赶忙掩住表情,给嬴社留下几个眼神匆匆回马车歇息。
嬴社状似不经的开口:“再有半月的路程,就到大梁了。不知道此处现在如何荒凉。”
皇甫熙跟着点点头,想起当初被大水淹死的数十万百姓,忍不住抖了抖,明明面色发白却强撑着脸面说:“大梁有河道通过,灌溉农田不缺水,平民不会介意那里死过人的——哪有没死过的地方呢?若是都避讳的话,百姓早就没地方住了。就c就算咸阳宫正殿里,也没少过殡天的帝王,公子不必担心。”
嬴社将皇甫熙的面色收在眼中,见他死要面子的模样,故意道:“寡人亦作此想。大梁成只要修建出城池,便能将渡河作为险要拒守,占尽地理之便。而且,寡人还有个想法”
他说着四下巡视一圈,向几名投身学海的博士露出咨询的神色,提高声音说:“寡人有意在重建的大梁城中兴建学宫,不知此事诸位意下如何?”
老博士们登时激动的浑身颤抖,其中一名老者“扑腾”一声在食案后五体投地,老泪纵横的哭嚎:“伪帝为堵悠悠众口封了咸阳学宫,老夫本以为此生再见学宫无望,大王能建学宫,功在千秋啊!”
“将苏博士扶起来。”嬴社直接让宫婢将老者服气坐好,随即,他脸上带着一点悲天悯人的神色望向天空,充满感情的说,“父皇最爱带着寡人看书,父皇走了,寡人每每念及父皇,都越发想念在大书房的日子。韩相国对寡人防备甚深,寡人此生回去大书房吊念父皇无望,只好能在身边建一座学宫聊以慰藉了。寡人年岁尚小,到时候还要倚重诸位。”
苏博士再次叩首,激动得不能自已,连声应和:“老臣别无他能,愿为大王看守学宫,教导学子!”
“愿为大王看守学宫,教导学子!”随着苏老博士的回答,又有一群过去醉心学问的博士出列高呼。
嬴社扔下筷子,快步走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