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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踏进内院,四下张望,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犹豫了一下抬手拨开左手边的门帘,迈步进去。

    房间甚是素雅,靠窗的矮几放着一把古琴,墙角一个青釉花瓶上插着一束桂花,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四周墙上还挂着许多字画,或是淡墨山水,或是诗词歌赋。环视的目光最终被书架边上的一幅画深深定住,乱了思绪。画中我正坐在里巷的庭院里,手执一束梨花浅笑。右下角有隽秀字体题写:簌簌梨花雨,翩翩一双人。那朱红的落款“欧阳昭”三个字就如过往烟云那般讽刺。心里正郁结,突然窗外传来沉哑的声音,慢慢细道:

    “只可惜现在不是梨花开放的时节,不然你就可以看到这庭院里簌簌飘落的梨花雨了”

    我顺着声音穿过房间,来至露台边上。但见瑞楠躺在摇椅上,枯瘦的手上握着昨日我命人送来的轻舞,脸颊消瘦。虽然眼窝深陷,那双眸子却仍旧炯炯有神,好似在静静地看着远处。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却见她嘴角微微上扬。我不敢轻言打扰,只在一旁静静地站着等她开口。

    许久,她回过头看向我,我有些琢磨不定,那张脸上的表情是高兴,是讶异,还是难受。她怔怔看了我一会,然后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递给我轻舞:“这轻舞,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都没有变烟雨梨花曲你能再吹一遍吗”

    烟雨梨花曲是当年欧阳昭教我的一首曲子,这么多年的冲涮,渐渐都忘却了,摇摇头道:“晚辈不会吹这首曲子”。

    她没有理会我的回答,双眸眺望远处,兀自陷入了回忆道:“当年沧湖之战,昭哥哥受了重伤,回来后就一直昏迷,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后来大王只好下令悬赏千金寻觅你的下落,可是你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始终杳无踪迹。

    我从小就认识昭哥哥,深知道他隐忍柔善下对自己的狠厉,为了得到齐国的王位,他可以兢兢业业的做了四年人人称颂的端王,可以不顾身份与卑鄙的陈王虚与委蛇。我知道,就连与我定亲,都只是看中我父亲在朝中的权利。可是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他能得他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东西,只要他开心,这就足够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他这样绝情的人竟然会爱你如此之深。为了你他放弃多年的苦心经营,甚至不顾生命去沧湖水牢救你可结果,他却在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你的名字中凄惨死去”

    她讲得很慢,言语中像是在讲述非常遥远的故事,是在讲述别人的历史,那松弛的脸上那份安详让人看不透她心头的想法。

    听着瑞楠说着这些我不曾知道的事情,一些像是被我彻底忘却的陈旧记忆凌乱地从脑海闪现出来:不周山上鬼火烧掠过的焦土,欧阳昭里巷院子曾对我说的话和沧湖水牢里弥音剑的赤焰光亮。来不及仔细回忆,便被胸口传来的疼痛所搅扰。只觉额间冷汗淋漓,钻心的疼痛让我只能躬身捂着胸口倚身在窗棂上,一手颤抖从袖口摸出药丸。

    等我从疼痛中缓解过来,刚想开口询问那天沧湖畔在我消失的记忆里到底发生什么事却见瑞楠突然回过头来看向我,那脸上挂着的是入骨的厌恶与憎恨,双眼死死盯着我嘶吼道:“你当年为什么要出现在金陵为什么要闯入昭哥哥的人生为什么狠心眼睁睁看他痛苦死去都不愿意现身为什么”

    我也曾问过自己,为什么会陷入与欧阳昭的纠缠,如果我可以从新选择结果是否又会不一样可是我找不到答案。也许漓渚说得对,或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没有为什么

    瑞楠挣扎着从摇椅上站起来,瘦小的身子颤颤巍巍地走到我跟前,冷笑道:“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这几十年里,我只有一个念头:活着。活着看到你死在我手里,活着将昭哥哥所受的痛苦一点一点的还给你。既然只有弥音剑可以杀了你,那我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都要将弥音剑找出来。我知道只有弥音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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