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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四品的工部侍郎在京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国子监祭酒这个位子非天子宠臣孰可担当?刘涉川便是这样一位宠臣,但为人低调,除了陪圣上喝茶下棋,甚少谈及国事。

    且他不仅在圣上面前低调,在同僚面前更低调,从无轻狂倨傲之态,由此,人缘一直很不错。

    处理公文时,刘涉川要看一份手边没有的卷宗,不久之后户部度支主事沈肃将卷宗呈上,正常情况下以他的官职极少有机会接近刘涉川。

    沈肃立在案前,姿态恭敬却不卑微。

    两人皆是两榜进士出身,之间相差十来年,按律法,沈肃自当与他平起平坐,但官职和辈分摆在那里,沈肃并不以此托大。

    闲聊几句,刘涉川问他可还适应户部的节奏?沈肃如实回答,眉眼温和,无论谁被他这样看一眼都如沐春风。

    眼明心正,站姿如松。刘涉川是越看越喜爱……可惜他家有个表妹,连做梦都喊着人家名字,因这份喜爱绽放的笑容渐渐冷却。

    “我家二娘尚且年幼,有些话只能找你来说,”终于切入正题,刘涉川捏着杯盖轻轻拨了拨茶水表层的浮叶,“虽说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孩子不开心,父母又何来安心。”

    沈肃莹白如玉的面皮微红,“小子愚钝,大人有何吩咐不妨明示。”

    “还要两年二娘才及笄,两年之后你二十有一,如此看来,竟也有些耽搁你了……”

    刘涉川对他很不满?沈肃微讶。

    “小子不敢。”

    “有何不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家二娘娇生惯养,恐怕还要在身边多留几年方能教导好,沈主事若有中意之人……”

    沈肃一头雾水,睁大眼睛望着刘涉川。

    刘涉川眼眸微眯,以他的聪慧不会听不懂,如果真的不懂也只有一点能解释:沈肃与肖玲并无男女之情。

    那么就是洁娘在撒谎?知女莫若父,刘涉川毫不犹豫断定刘玉洁在撒谎。

    刘涉川摇头笑出声,“我家二娘十分调皮。”

    沈肃淡淡一笑,何止是调皮。

    ******

    亲自舀了一勺桐油添进长明灯,刘玉洁双手合十,再次叩拜,恭恭敬敬奉上亲手抄写的《地藏经》,再过两日便是阿娘和哥哥的忌日,她请如闻寺的高僧做一场法事。

    长安有不少名山大刹,刘玉洁的娘亲唯独喜爱这间香火不冷不热的,大概这里的僧人各个清贫如洗,却精神矍铄吧,比普众寺那群肥头大耳的油和尚顺眼许多。

    捐了一整箱僧衣和三石糙米,足够众僧吃半年,住持念了句佛偈。如闻寺不收银钱,只收衣食,粗布的衣,粗糙的米,似要规避“饱暖思淫/欲”这句警言。用过斋饭,刘玉洁辞别住持,在家仆娇婢的簇拥下缓缓下山。

    山道狭窄,迎面走来一行人,这条路也通往普众寺,遇上达官贵人不足为奇,奇的是为何又遇到沈肃?

    刘玉洁抚了抚帷帽,孰料竟被沈肃一眼认出。

    “刘二娘。”

    “这位大人,我们可是刘府……”绿染刚开口就被沈肃犀利的眼神一瞪,不由噎了一下。

    沈肃这双眼,用来疼人或者杀人,皆无影无形。

    “不知大人为何拦我去路?”刘玉洁立在护卫之间。

    “我有话跟你说。”

    “说什么?”

    “借你点时间,一瓯茶斋如何?并不影响姑娘清誉。”

    “不。”

    “为何?”

    “不认识你。”

    “我叫沈肃,现在认识了吧?”

    “跟你不熟。”

    “喝一次茶便熟。”

    刘玉洁给了他一个“你有病”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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