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春顿时一愣,疑惑的看着邢夫人,不解的问道:“母亲不是已经拿定主意让舅舅他们进京了吗,怎么这会又该主意了呢”
“你劝我的话不无道理,只是有些事你不清楚。”邢夫人一想到娘家的那些“糟心事”就忍不住眉头紧锁:“当年你外祖父逝于任上,你外祖母带着我和你二姨c三姨及舅舅扶灵回乡守孝。不等守完孝,你外祖母又一病不起,去了。接连两场孝守下来,我的婚事就这么耽搁了。当时,媒人上门说媒,将我许给你父亲的时候,虽然是继室,但是族里都说我攀上了高枝,家里头也都为我欢喜。都羡慕我锦衣玉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他们又怎么又知道我这些年的苦处,我也不可能写信告诉他们这些,所以他们还以为我不定怎么风光呢。”
有些话已经在邢夫人心里堆了很久了,如今话匣子一打开就止不住了,她也顾不得这些是不是适合说给落春听,反正她这个女儿迥异常人。“你两个姨妈和舅舅都觉得我只顾得自己享福,不肯带挈他们,却哪里知道,府里就算是有金山银山,我也看不到,更摸不着。我就是一尊他们从庙里请来的菩萨摆设。你二姨心性还算踏实,到了婚嫁之龄就嫁了一个周边薄有才名的秀才,对方家里虽然不甚宽裕,但是人家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秀才,她看中的是对方的才名,想着等他中举后,跟着享福并得封诰命的风光日子,所以也就没计较对方的家境,嫁了过去。只是这龙门哪里是那么好跳的。供一个人读书科举可是一件花钱的事情,再加上你二姨他们家,家境本来就不甚富裕,这样消耗下来,日子越发艰窘起来。你三姨是个心高的,如今她也到了婚嫁之年,但是在婚事上,却成了一大难题。”
“你三姨她不肯吃苦,所以嫁入的人家必须有钱,但是光有钱不行,还得是家里有人做官的,这样的人家哪里是那么好找的我写信给她,告诉她,差不多就行了,她反而跟我比了起来,写信和我说,她要嫁的人家,就算比不上我,也不能太过逊色,不然他宁愿老死家中,也不肯出嫁。你听听,你听听,这要求真是高的离谱,这样的梦她倒是也敢做。我嫁入贾家不过是机缘巧合,而且还是做人家的继室,并且眼前还杵着一个那么大的继子。她倒真敢想,就她所说的男方条件,什么样的名门淑女娶不到,又怎么会去娶她我这个荣国府的大太太只是她姐姐,你父亲只是她姐夫,不是她父母,在她的婚嫁市场上并不能给她增添多少筹码,何况,我这个荣国府的大太太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重要”
“至于你舅舅,那就更不值得一提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提到邢德全,邢夫人忍不住一声叹息:“这些年虽美人和我说,但是我猜也猜得到,他们绝对没少拿着我这个姐姐的名号对外说嘴。不过不管怎么说,在老家,我这个荣国府大太太的名头还是能唬唬人的,基本上能保证他们顺风顺水,一般情况下,还是能兜得住的。可是,到了京里,情况就不一样了。再说,你三姨心性浅薄,本就希慕富贵,见识到了府里的荣华之后,我担心她会迷失,到时候更不好嫁出去了。府里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除了你二叔之外,府里的男丁包括琏儿在内,一个个吃喝玩乐无不精通,你舅舅也是个爱玩乐的,我担心被他们给带坏了,而且他心性戆直,届时被人哄了都不知道,恐怕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就算你说我能管教一二,但是他一个男人,我难道还能绑着他的腿脚不让他出门不成总不能天天看着他吧再者,府内外看不上我们邢家,何苦让他们过来遭人鄙视,让人瞧不起呢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不要进京来了吧。”
“母亲说的很是。”落春先是表示赞同邢夫人的话,然后说道:“只是母亲为什么把事情总往坏处去想呢为什么不能反过来想一想”
对上邢夫人诧异的眼神,落春笑道:“母亲刚才也说,说三姨和舅舅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