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了我。
灼热的弹流掠过我的左耳,我只觉得耳尖一热,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一把,一抹温热的液体就湿了手心。
我受伤了!我被手/枪打到了!那是轻轻松松就能要人命的武器啊!
子弹要是再偏一点,我的脑门儿上就开个洞了!
就算稍微熟悉了枪声,可这是我第一次实实在在被子弹伤到。
我真的吓坏了,虽然理智上还强迫着自己必须冷静,绷紧了神经想再思考点什么,但满脑子除了“我的耳朵还在不在”以外,已经完全是一片空白。
甚至连蹲下身子躲回木几中间也不知道了。
只能靠着本能地认为躲他们越远越好,咬紧牙瞪着眼连连后退。
不出五步,我的脚跟就已经抵在了戏台边上。
子弹还在一发接一发的打过来,我脚下动不了,可身子还在一个劲儿往后躲,重心一失,就仰面翻到了戏台上。
来不及爬起来,我也不敢爬起来。
站在会厅最亮处不够,难道还要站在最高处给人当靶子吗!
我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撑着地板,胡乱的在乐器架子底下钻来钻去,子弹打在乐器上,哐当乱响。
突然之间,一股强劲的力道揽在我腰上一勾,我就顺着那股劲儿倒了过去,随之掌下一空,整个人打了个滚摔进了戏台背后的空隙里。
这一跤摔得并不算重,但大约是因为神经太过紧张,我还是摔蒙了,就跟所有受了惊吓的小姑娘一样,翻身坐起来就抡着胳膊蹬着腿要扯开嗓子尖叫。
只是声音还在喉咙里,一只手却已经捂上了我的嘴,把我的脑袋按在了戏台边上。
我就知道我在餐厅看见的人一定是他!
面前是一张戴着宽大的洋墨镜,看不分明样貌的脸。
哑巴!
我挥起胳膊用力打开了他的手,连声问道:“哑巴,你看看我的耳朵,我的耳朵还在吗,还在不在啊!”
那张墨镜下的脸似乎是愣了一下。
“哑巴你快看啊,我的耳朵还在不在!”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但就是像失了控制,根本冷静不下来。
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忽然,他抬起右手,轻轻捉住了我左边的耳朵。
我一直都觉得,人的身上是带着气儿的。
如果说张家泽身上那股气势,能够震慑得住任何事物。
那么现在,沿着哑巴的手臂流淌到我耳边的气息,却是足以让周遭的一切消失不见。
我的心跳霎时恢复了平静。
我感到他的指腹抚着我的耳廓缓缓画过一个半圈。
这个半圈是完整的,我的耳朵还好好的长在左边!
画完半圈,他的手指又落在了我的耳尖上,那里有一点刺痛,大约只是被弹流削破了一块皮肉。
还有一点发烫,而且好像越来越烫,似乎就要烧到了脸颊上。
我有些不自在的推开他的手,张了张嘴打算说点什么。
可以问他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佐野是不是你刺杀的?你真是哑巴么?
可虽说这是哑巴第二次救了我,但两次似乎都只是他顺手行个方便,严格说来我们连“朋友”也未能称得上,何谈互诉衷肠。
再说我也并没有,对着一个仅仅见过两次面的人,就刨根问底的习惯啊。
还是老老实实,满怀诚意道声谢谢就好。
第一个谢字还没出口,一个人影已经迅速爬上哑巴的身子,转瞬笼罩了我们。
那个朝我开枪的的人发现我们了,他就站在我身后的戏台上!
我差一点惊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