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涩。
毕竟网络这种东西,就像隔着一层红布去跳舞,就算跳的再走形再难看,也不会觉得羞耻感,然而一旦摘去红布发觉外边是人来人往的热闹大街,便也忍不住拘谨起来。手不是手,脚不是脚,本来放在对的地方,顿时也觉得不对了。即便是路人根本没有将目光投向这处,也仿佛觉得有人围观。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老教授这条微博下的评论数以指数增长,顾北北做了无数心理准备,点开的时候仍有些胆战心惊,毕竟把战火蔓延到其他人身上并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评论最开始是一些对此事持有关注的居咸粉丝,“空降”到微博下开战,叫嚣这人肯定是想红,毕竟在一边倒的情况下逆行而上,总归要博取大众眼球。况且一个关注都是微博自动关注c粉丝基本都是垃圾粉的号,难免不被人视为小号,这样的号说出来的内容,可信度有几分?
带了些理性的人,便开始在网上搜索相应的信息,想要拿证据打脸,让说出这样话的博主,自己先站不住脚。
开始的时候老教授还会和不由分说开骂的人辩驳一二,然而这么做了几分钟,大约是觉得和胡搅蛮缠的人讲话没有什么道理,因为你是叫不醒装睡的人的,他便学会了从评论里挑还可以说上一两句话的人回复。
倘若只是这样,那还引不起轩然大波。然而事态发展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峰回路转是源自一条评论,问博主:“你是不是燕大的阎教授?”
老教授的回复很是巧妙,他没有直面回答,而是写道:“我上周布置了一份作业,主题是:不知死,焉知生。”
顾北北一直在上这门课,自然之道老教授是布置过这门作业的。他讲课从来不照本宣科,而是颇有种即兴发挥在其中。在上课伊始,他会让同学交上去一份论文,谈及自己的兴趣爱好,给自己看过的觉得有意思的东西写份分析,或者写喜欢的理由。不论是体育竞技,或者电影电视,甚至连淘宝购物,都可以作为主题。
“只要不从网上拷贝别人的就好。”老教授当时是这么说的,“如果做人的兴趣都是复制旁人的,那还有什么乐趣。你们从小身边都有范本,或者榜样,父母耳提面命,告诉你们要从旁人身上学习,不过因为高考嘛,严进宽出,大家任务重,也在所难免。这会儿也自由了,心理放松也在所难免,我也不给你们设限制,你们也不要拿拼凑的文章敷衍我。”
他每节课选的主题都不一样,因为主题全是由那些上交的文章中选出来的,喜欢他课的人喜欢极了,不喜欢的人也基本逃光了。他不拘束学生,从不点名,因为年纪大,有成为古董的趋势,校方基本都是听着他课长大的人,也不给他设限制,皆大欢喜。然而本身魅力所在,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上课也从最开始的小教室,慢慢转移到了阶梯教室。纵然这样,去晚了也找不到靠前的位置。
他在学校也有称号,人称是唯一一个不靠颜值征服了看脸俱乐部的人,足以见其魅力所在。
这条评论后来被大v转发,使得事情峰回路转,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被科普这一事件的路人越来越多,阅读量也往上涨,态度也泾渭分明起来。
观点这种事情,便如意见,一点不合,便大加挞伐者有之,弃之不顾者有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有之,局势从之前的一边倒变成了两军对垒,虽然一方看起来仍然弱了些,人少了些,但犹如火种,只要点燃了,便不是没有燎原的希望。
顾北北本想在底下留言,但后来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亲自去谢阎教授,这样才郑重一些。
她又等了一天,撑到周一,正好有阎教授的课,便赶去上课。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上这一堂课的人,有不少对那个案子关注的,就算对当事人的模样不算印象深刻,见了面还是认出来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