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在盘根错节的树丛中半隐半现的房子就那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树木挡住了所有的光线,也挡住了下面的山谷。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像有人居住:墙上布满苔藓,房顶上的许多瓦片都掉了,这里或那里露出了里面的椽木。房子周围长着茂密的荨麻,高高的荨麻一直齐到窗口,那些窗户非常小,积满了厚厚的陈年污垢。在房子的前门,有一条死蛇被钉在了门上。
汤姆本来是那么的激动,但是,当那个破旧的茅草房出现在他的眼前的时候,他反而冷静下来了。当一个人在一个短时间内失去了太多之后,反而会变的冷静。他大步的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c上面钉着一条蛇的尸体的大门,然后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浓密的头发里缠结着厚厚的污垢,已经辨不出原来的颜色。他嘴里掉了几颗牙,两只黑溜溜的小眼睛瞪着两个相反的方向。那个人脸上的胡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整理过,或者说根本就不曾整理过。脸上布满了肮脏的泥土。他的嘴里咬着半截蛇的尸体,嘴边的血迹就那么流淌在破烂的衣服上,他的手或许被成为爪子更合适一点汤姆简直不敢相信,高贵的斯莱特林的最后一个后代就是这么一个比乞丐还要肮脏的东西么?!
那个疯子坐在黑烟滚滚的火炉旁的一把肮脏的扶手椅上,嘴里一边拼命的吃着那半截的蛇,就像是这个进来的漂亮的年轻人会和他抢夺这生蛇肉一样。他粗大的手指间还摆弄着一条活的小毒蛇,并且,尽管嘴里已经塞满了东西,但是还是在嘴里模糊不清地用蛇佬腔哼唱着:嘶嘶,嘶嘶,蛇宝宝,快快在地上爬过来,你要对莫芬特别好,不然就把你钉在大门外。于是他终于明白,这个人已经彻底的疯了他根本就不需要多费口舌,根本就没有必要问些什么,这样的疯子,能给出的答案必然也会和这个男人一样疯狂。
他走到那个男人的面前,好不犹豫的冷冷一笑,然后举起魔杖大声的说:“摄魂取念!”“阿!”那个疯子大声的尖叫着,好不留情的摄魂取念对这个疯子的作用根本不下于钻心剜骨!在这个疯子的记忆中,他看见了自己的母亲。那个时候她只能被成为一个姑娘,她身上穿的那件破破烂烂的灰色衣裙简直跟她身后肮脏的石墙一个颜色。每天每天,她总是站在积满烟灰的炉子上一只冒着热气的炖锅旁,正在炉子上方搁架上的一堆肮脏的盆盆罐罐里找着什么。她平直的头发毫无光泽,脸色苍白,相貌平平,神情显得很愁闷。她的眼睛和她弟弟的一样,朝两个相反的方向瞪着,显得没精打采的。
然后他看见了自己的父亲——那个恶心的麻瓜!他看见他骑着马,大摇大摆的走过。而自己的母亲,则是偷偷的躲在篱笆后面偷看。随后他看见了老冈特还有这个年轻的冈特因为伤害了这个麻瓜而被送进了阿兹卡班!然后等到老冈特回来的时候他听说了小汉格顿村爆出了一个惊人的丑闻:乡绅的儿子跟流浪汉的女儿梅洛普一起私奔了!老冈特从阿兹卡班回来时,本以为会看到女儿乖乖地等着他,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他没想到屋里的灰尘积了一寸多厚,女儿留了一张诀别的纸条,上面写了她所干的事情。而显然的,在这种震惊下,他没有撑到自己的儿子回来,就死去了。
然后,他在记忆中看见了——恐怕是这份记忆是眼前的这个东西摄魂取念了一个什么村民得到的:在某个炎热的日子,里德尔独自骑马过来,梅洛普劝他喝了一杯水。于是那个恶心的麻瓜就死心塌地的爱上了眼前这个丑陋的姑娘!他停止了摄魂取念,他觉得自己现在就要吐了,他不愿意多想,然后就看见年轻的冈特的魔杖,他拿起魔杖凭空挥舞了几个阿瓦达索命,然后就在转身离开的瞬间突然发现这个男人他中指上戴着的那枚丑陋的黑宝石戒指!而他恰好知道那枚戒指,它在斯莱特林的家族最起码传了好几个世纪了,而且截至上的宝石上刻着佩弗利尔的纹章——死亡圣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