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c血性c廉耻的冷血动物,或者,更准确的说,我只是另一种禽兽,一只披着人皮的,狼。”
“啊啊”,段天涯站在空旷的大院中张开双臂仰天长吼,嘶哑的声音层层叠叠地回荡在和那天晚上极其相似的夜空中: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铺天盖地的雨,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姐的c娘的c还是自己的眼泪。也许这是老天爷的口水,他在嘲笑一个完全没有人性的人总之,那夜的雨,终身难忘,直到现在仍然下在自己的心里,时时刻刻冰冷着段天涯的心。
天涯好恨,恨自己的软弱c怯懦c贪生怕死。
他喘着喷出去足足有一尺多长的粗气,右手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心脏正在有力地砰砰跳动,恨不得捏指成爪一狠心掏出来好好看看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右臂蹦起青筋里的血液输送着巨大的力量,直到手腕先是微微一麻,而后又是一疼,崩溃边缘的心注意力登时一转,低下头去往衣襟中一看,原来是父亲临死前留给自己的那把匕首。
段天涯掏出此时在他手里显得颇为简陋的武器,一如五年前一样用右手两根手指轻轻擦拭过精光闪闪的锋面,仔细地翻转着端详,反射出的幽冷寒光时不时地让他瞳孔一缩,就像小时候自己犯错时父亲严厉的目光。
“爹,我终究还是忘了你对我说的话!”
寒风秋雨增,周身筋骨冷,死心难觉疼,等,等,等。
僵硬的双手重新从衣襟里掏出那把锈蚀的匕首,缓缓地用右手两根手指拭过,触摸着粗糙与光滑相间的刀身,不由得怔怔落下泪来,任由泪水滑落脸庞,紧闭双眼,张大嘴巴痛苦地无声啜泣,“爹,天涯,还是忘记了你说的话啊!”
因为,粗糙的地方是锈蚀的痕迹,恰好在柄和匕刃的交接处,光滑的地方是经常磨的刃。
铁匠的父亲打了一辈子的铁,虽然没有文化,却总是告戒自己:“天涯,磨刀,一定不能有死角!”
自己的刀,自己的心,都存在着致命的死角,如果不好好打磨,刀会断,心会乱,就像此时此刻手里的匕首,胸膛中跳动着的心,稍有差池,就一定会刀毁心亡。
“爹,你好好看着儿子,看着儿子,磨刀。”段天涯捏着刀柄,死命地在心里对自己说,双膝一弯,“扑通”就跪在了满是泥水的地上,捡起身边一块粗糙的不规则石头,静静地磨了起来,刀面和石头摩擦发出令人牙根酸疼的刺耳声音,穿透竹林,刺破天空,斩断段天涯心里的怯懦枷锁。
锈刀百孔心,垂髫把头拎,顽石同深吟。弒人定当今。
十岁的段天涯就这样在雨夜里跪了一宿,磨着那把生锈的匕首,磨着动摇的心,直到双手半点知觉都没有,因过度用力而发白的指节和匕首紧紧地黏在了一起,仅存的意志就是“磨下去,磨下去,磨下去。”磨刀就是自己在赎罪。
段天涯看着手里不知何时变得薄如蝉翼的匕首,自言自语道:“爹,义父,天涯的刀再也不会有死角了。”蓦地,他冷不丁地全身肌肉一紧,身形向左前方闪出五尺,于最短的时间内在空中像鸟儿一样转过身来,并做好了极佳的防守准备,因为,来人的武功极高,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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