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场地动虽震断山脉,却也恰好引流解了舜城旱灾,其地浥水中忽现九鼎,上有铭文曰“长星灭,异宿起,天下清”。长星所代恰为皇城一隅,而异宿所指西南,西南最盛的城为涻安,涻安之中,出过有一个很有名望的将军即墨昆。
然即墨昆虽有战神之称,却也早是作古的人,自然算不得数,而真要讲来,却可以谈到即墨清身上。也巧,即墨清单名一个清字,一字双关,正正与鼎上最后的清字相和。
九鼎代的从来便是这天下,如今万象所指,这天下,恐早晚是他的。
翌日,民间有占卜之士道得,早见客星晨出东方,在胃八度,长约五尺,过紫宫,留数日后灭。阁道c紫宫,天子之宫也。客星犯入留久为大丧。此话实为不可说,故未曾言之,如今却见天命已定,是以出言。
这个说法不过将将出来,很快散遍大洲,霎时人心齐转,即便他还没有什么动作,可他们却已经将那个男子看做了天命所降。乱世之将,纵横天下,始帝将出,一匡九州。
曾经宫内天师的卜算,如今当真应验了。
其间信者有,不信者有,诚心拜天意如此者有,冷眼道其乃阴谋者更有。看事情的角度与所站立场不同罢了。
只是如今江山颠沛,百姓流离,愿意相信的人到底更多一些。
可那都是后话。
如今,将将清醒过来的即墨清,他难得的有些不宁。
在与楚翊那番对话之后,他想了许久,望一眼门外,终是传唤来人给出指令,命嘲风全队倾力探查此事。望着那人离开,即墨清像是松了口气,却又不自觉有些紧张。
嘲风是大荒坛中负责侦查的一支,牵扯甚广,在这个时候,倾其全力出动,只为差一个人,不可谓不浪费。只是,即便是费这么大的力气,即墨清却也并不觉得可惜。
这个时候,他唯一的感觉就是不安,非常不安。
此番行动,即墨清看似要查出来个究竟,实际却又希望什么都搜查不出来。
他多希望自己只是胡乱猜测,最好自己的猜测没有半点没有根据,最好到了最后找不到半点能够证明他推断正确的东西。便是真要找到,他希望,自己所能找到的所有证据,都与他的推断相悖。
毕竟,从始至终,她都是他唯一毫无保留全心信任的人。
端着汤药走进屋来,朱心没有感觉到半点不寻常。即便方才在外边,楚翊与她讲了之前即墨清问他的那些事情,叫她也有些莫名心慌。但至少此刻的他在回头时扬起的那抹笑一如既往,带着淡淡暖意。
也许他只是觉得祁鸢不对劲;也许事情并没有楚翊想的那样糟糕;也许他根本没有因此怀疑到她的身上来,是楚翊想多了。这样侥幸与逃避的心理,她以前从不会有。
可人会变,心会变,那么别的什么,自然不会不变。
“小师父,喝药了。”她说着,在桌案上放下托盘,“我本来给你准备了些糕点解苦,可大夫说药后不宜吃什么糕点,会削弱药性,我便又放回去了。许是粗心,想着没有糕点,应给你拿些蜜饯,可走到门口才想起来,你唔”
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即墨清将人一旋,低头封住她的唇。怀里的女子像是惊讶,睁圆了眼睛,双手下意识推着他的肩,却在覆上他肩侧的时候被抓住。
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揽紧她的腰,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近。
好一会儿,感觉到女子不再抗拒,他的动作缓了下来,含住她的唇边轻轻吸吮,带着缱绻意味,像是携着深深的眷恋,眉头却始终微微皱着。
那些情绪,她看不懂,却慢慢沉迷在这温柔里边,渐渐闭上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很想确认一些事情,虽然他也知道,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