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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低眼时候,看见连着那条手臂的狰狞伤痕。那似乎是被利刃贯穿的,稍稍一动便濡出一片血色,止都止不住。然而,如若只是这样,祁鸢不会有什么感觉,毕竟她也不是什么没见过场面的小女儿家。曾经,她也是刀口子里求生存的那一伙人,别说贯穿伤了,就算是碎肉尸块,她又有什么没见过?

    可是,那个神志不清的人,却在这时候微微睁开了眼。

    连气都是吊着的,却偏生在看见她的时候,牵出个笑来。

    她以为他在看清之后会拽得更紧,可想着自己如今状况,再加上对方毕竟是伤员,她也不好动作。刚想叹气自认倒霉,对方便那么松开了手。

    祁鸢一愣,还未回过神来便看见他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我拽疼你了么?”

    目光触及她染血的衣袖,宋歌皱皱眉。

    “咳似乎还把你衣服弄脏了天凉,女孩子碰冷水总是不好,这里也没有什么人可以用,不然你留着,我帮你洗”他说着,缓了一缓,像是有些撑不住,说出来的话却是,“我的伤不重,应当很快就养好了。”

    那时院中许多伤员,堵得连路都走不动,宋歌又总喜欢逞能,觉得没有必要赶着上前耽误前边。他似乎很能装,再重的伤也能装得和没事一样,于是,刚刚还神志不清的人一转眼就那么悠悠然从担架上坐起来,隔着身前小兵,与她说话。

    那小兵见状着急,叫他躺回架子上,可宋歌不听,于是小兵连忙赶了进去唤大夫。

    只是,祁鸢却没有发现一样,只直直望着宋歌。

    不知为何,她觉得心底有哪个地方动了一动。可不过须臾之间,她抚平了心底思绪。刚想开口,却又想到在他面前自己是不会说话的,于是走近几步,犹豫地伸出手摸摸他的头。

    宋歌一滞,很快便笑出来:“真的不疼。”

    那时的宋歌并不好看,嘴唇苍白干裂,满脸的血污灰尘,自以为中气十足,实际却是气若游丝。是啊,毕竟是这样的状况,再怎么能装,又能装出个什么样子?可那双眼却实在是亮,带着浓浓笑意,眸底的光色灿若三春暖阳,几乎灼伤她的眼睛。

    过后不久,大夫出来,将他搀了进去,他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进去。明明在外边是那般骁勇模样,此时看来,却竟像个孩子。

    而之后呢?之后,她听说他伤势极重,累及心肺,连榻都下不来。如此想着,没有十天半个月,他这伤或是养不好了。却不晓得那个时候,他是怎么笑出来的。

    宋歌大概真是奇怪的人吧。

    既是这样,那他做事情不按照常理出牌也就可以理解了。是以,原本被大夫嘱咐半月之内不得下榻活动的他,不过就过了那么六七日,竟偷摸着真的一瘸一拐过来寻她

    帮她洗衣服。

    犹记得那一日他来找她,她打着手势问他要做什么,男子摸摸脸,给出让她哭笑不得的回答,看起来有几分稚气,却偏生笑得恣意,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活了这么久,祁鸢从没有见过这样傻气的人。

    他和秦砚一样,都是沙场上的将士,可秦砚看着虽不羁些,给人的感觉却是稳重,而宋歌总让她觉着幼稚和笨。虽然她晓得,他在外边不会这样。

    轻叹一声,祁鸢低了头。

    宋歌,也许他不是那么招人烦的。

    他也有些优点,虽然真要算起来,让人哭笑不得的点比优点更多。

    只是可能以前一直没有发现,一直也抗拒去发现。祁鸢用食指在窗台上画着圈圈。她一直以来,是在逃避什么呢?总想离开,却从来没个去处,她该晓得,不是一直在走就会开心的,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东西,自然就找不到那样动作,走多远都找不到。

    从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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