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前人的同时下意识反过头去
“宋歌”
只见战马之上的男子面色苍白,左肋下边有柄长刀自身后没入而出,刀刃并不锋利,在捅出来的时候,带出几丝碎肉。他的右臂不知何时伤了,持枪的手动作僵硬,明明是再撑不住的样子,却仍是勒紧缰绳稳住身形,牙齿咬得死紧。
闻声朝他望来,大抵是想安慰他,却是笑得勉强。
也就是这一瞬,在他身后有弯刀勾来,而他却恍若未觉
银枪脱手,掷向那人,这一瞬间,即墨清的模样与许久以前一场仗里的男子重合。那是尚在昆嵩的时候,他的动作如同那时的宋歌,决绝而坚定。在这个地方这种时候,失了武器代表着什么,可想而知。
可是有一句话叫做士为知己者死,更何况他们不止是知己,还是彼此的兄弟臂膀,虽然平素看着甚至不大多有联系,但在生死之际,他们的选择都是一样的。
心下一定,即墨清薄唇紧抿。不能再犹豫了。
唤下几个副将护住宋歌,眸光映着剑影一闪,凌厉非常,带着沙场百战的威煞。旋即,即墨清抽身脱离包围圈内向外而去,马蹄急踏速度惊人,即便数人相挡,他却不瞬便冲了出来。虽未站在高处,但从包围圈中冲出,却也能够稍稍看清楚些如今局势。
对方已将他们分散困入阵内,若是再继续纠缠下去,被困死也是迟早的事情。
心下微沉,即墨清几乎在一瞬间做好了决定。
振臂高呼,唤出右翼向西,同时抽调战车直入对方阵法之中,破其围合之势,弓弩手排回原位伺机待发
如今之际,唯有这般方能杀出重围,可他的这个动作,却也实是兵行险招。因不但远离了城门口去彻底放弃了中翼一队,还将自己暴露在了城墙之下。如若上边还有投石箭弩储存,此举便不只不能脱困,反而死得更快。
但他晓得如今穹门景况,知其装备不足。
说来,之前对战还有过诧异,因对方分明储备不足,却为什么在未知之时便那般强攻而下?后来想想,或许正是对方知道他们的计划,是此才会在一开始便用那样大的力度攻击。若是这样,那么他赌这一回。
他赌,对方已经没有了储备。
即墨清在开战之前对高墙上的人仰头,暗道天命如此,大覃必亡。
那时候,穹门将兵有许多不信的,只觉得他是故弄玄虚。
如今却是不得不信了。
在选择弃下一队兵马之后,剩下的几队很快从围阵中撕破一道口子杀了出来,穹门兵见状追击,不防战车投石势道极猛,打得他们无法聚合,只得四散。
却是因此正中即墨清下怀
先前布下的陷阱和阵型终于又有了作用,围合之下,形势霎然扭转。
也是这个时候,穹兵忽然便意识到,即便这个黑甲男子不是天命所归,但很明显,如今的天早就偏了,至少头上的天和大覃的“天”早已不在了一条线上。
高墙之上的陈劲松直直望着下边,仍是那副模样,嘴唇抿成条直线,眉头皱得死紧,负在身后的手上捏拽着一份手卷。
这是唯一的一战,他没有下战场没有指挥,甚至没有发出一个指令。因在开战之前,他便觉得这一仗不磊落,不论输赢,都是极不磊落。
便是因此,他在拿到这手卷制定反击计划的时候便决定了不上战场。
若说从前的胡鼎是昆嵩的魂,那么陈劲松便是穹门的军魂。他看起来只是一个人而已,对于全军的意义却实在重大。
陈劲松一直以军人自命,而军人总是有些骨气的。
他也想做一个好的臣子,刚正不阿忠君爱国。从来认为,既是生于此处,便当以一己之身为这个地方做些什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