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教她什么呢?
思及至此,即墨清忽然有些担心。楚翊现在在做什么?在同茗儿玩么?脑海里忽然闪过宋歌那句玩笑,即墨清微微皱眉。
他当是不会教她唤他爹爹的吧?
以他和楚翊这样的关系,自然会有各种不放心各种担心。
可事实却证明,他的担心实在是多余的。
因让他担心的那个人,隔着山水重重,此时正蜷在一块巨石后边。
空气潮湿,雨雾缭绕,闷得厉害。
这是一片密林,血色鲜红濡湿他一身青衫,将其染成棕褐色。而来时一路,地上亦是留下斑斑血迹,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雨后泥土湿润的味道,说不出的诡异。
靠在石块后边,楚翊仰着头喘气,微风阵阵将浓重的血味带远,那味道自男子身边漫开,像是定位他所在之地无形的线索。右手紧紧捂着腹部,左手微颤,却是动作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个白瓷瓶,咬开盖子径自将那液体倒上左腹伤处。
“嘶”
楚翊倒吸一口冷气,浑身绷得死紧。许是因为这样,肩胛处好不容易止住的伤口再次崩开,血色汩汩自肩胛处流出,空气中的血腥味浓厚得几乎要凝成实体。冷意顺着背脊直冲头顶,楚翊打了个哆嗦,唇色似雪,面白如纸。
却在这时候,浅浅弯了嘴角,勾出个笑来。他笑得无力,看起来却实在是满足的模样。
伤得这样重,可真要算起来,还是他赚了。
风北阁是什么地方?机关重重,内里高手密布,倘若不是阁主许可或对其中地形极为熟悉,不论是谁,估计还没到入口便成了一堆白骨,更别说要去找什么东西。那个地方如同炼狱,哪怕只是靠近或许便要丧命,连死都不晓得怎么死的。
可他去了两次,两次都出来了,且没有白去,都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没等那个笑容展开,楚翊忽然猛烈地咳了出来
他是神通谷谷主,按理说,完全可以动用谷中势力,哪怕是要对上风北阁,令牌一动,谷内之人谁敢不从?可是,很多事情在理论上都说得通,实际却是有悖论的。事实上,正因为他是神通谷谷主,如此,更加不能任性妄为。他做什么都需为神通谷考虑,不论何时,就算无力推动谷内发展,却总不能因自己的原因,使其陷入危险的境地。
更何况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与谷内半点关系没有,楚翊清楚得很,是以,便更不能将神通谷与自己绑在一起。毕竟风北阁不是那样好惹的地方。
良久,缓和下来,抹一把咳出来的血,楚翊半点不在意似的就着手背往身上一擦。只是不想,却蹭得手背上的艳艳朱色更重了些。也是,他几乎变成血人,衣服上边又哪还有一块完全干净的地方呢?
却还好。他撑着身子站直,眼底带些得意。
他找到了关于那蛊的资料,找到了解蛊方法,唯一没寻见的只是双生异蛊的那只蛊虫。可惜,那个唯一却是最关键的,他猜那只双生蛊虫在风北阁阁主身上,那个人狡猾谨慎,极少信人。尤其如今她是他手中重要的一颗棋,他不会那般随意的将这筹码放在别的地方。
那蛊名唤“妄心”,似乎是在告诉别人,要解此蛊,痴心妄想而已。
“妄心”被称作不可知之奇蛊,不是没有道理的。
它不似寻常蛊虫分子母,一旦母蛊死去,子蛊即刻失效。亦不似苗疆蛊术,不论是多难种多难取的蛊虫,只要将它引出来便是大功告成。“妄心”一蛊,蛊虫双生,也就是说这虫是一对。
一求活,一求死,两者相互影响,极难掌握。可若能够用得好的话,那便真是任何毒或蛊都比不上的,因它能让这世上任何一个人为你所掌控。不似傀儡蛊只会让人变成没有思想只知从命的木偶。“妄心”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