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按理说,这样的事情早该报的,可夏潘太守最初轻心,认为不是什么大事。等旱死人之后又担忧责罚,想着下场雨便好了,故而一直没报。
如今报上,是实在无法可想,毕竟那儿在这样长的时间里都无水可用,自然也就无水可蓄,若是再多死些人再报,他担的便不止是失职一罪了。
可若真只有这两个地方,那还好。至少不是没法儿收拾。
可偏偏
皇上望一眼手边堆得高高的折子,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旱水虫饥雹霜洪疫,哪哪儿的灾报都传来了,哪哪儿都在请求朝廷支援赈灾,哪哪儿都在张着嘴要钱。
这样下去,久灾难治,难免民怨丛生,国将不国。
案上,黄袍男子单手撑额,鬓边华发有几根散落出来,显得有些狼狈。
其实大覃自建国以来,内忧便没有少过,只早年还有着前朝留下的底子,国力繁盛,国民富足,有这样的外表掩着,这些忧患自然没有这样明显。可如今,灾患频发且是同一时间,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一样,像是老天要将这片大地打乱重排,像是一个微妙的引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什么都显露出来了。
既是什么都显露出来了,自然也就容易勾起别处的异心。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如今的民间隐约流传着一个说法,道是当今圣上只知玩乐,不得天意,故而天界降灾于大覃。灾难接连而至却不得其解便是最好的证据。都说天子天子,君权神授,若是这个天子不得天意,那便更难得民心。
毕竟么,连天都不认你了,我们还认你作甚?
暗室中,即墨清隐约听见铁门外边原本稳定有序的巡查于近日变得杂乱起来,甚至有人会在看守之时谈论外边这生出的许多事。倒是亏了这番杂乱,他才有机会插进来人,与外界联系,晓得如今进度。微弱的灯火里,他消瘦的面上挂起一抹笑。
灾难横发是真,四处难解却未必,而举国之灾,便更只是夸张了。
不过他需要的便是这份夸张。
缓缓睁开眼睛,薄唇微启,他的形容憔悴,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快了。”
要推翻一个朝代,一个国家,总需要一个理由。
而那个国家的天子不得天意便是最好的理由。
有了这个做幌子,只要如今的皇帝下位,之后的推翻大覃建立新朝便极为好做。虽然时间要得可能久,但只要事情最后能做完,那便什么都不是问题。
只是
人终究是人,再是如何的百密一疏,也终有一疏。如今的举国皆怨在他的计划之内,但他仍有没有料到的东西。比如西南边疆,昆嵩境内,昆莱关处,相邻小国的借机挑衅。
谁也不想做先提枪的那个,毕竟谁先搅乱了局势,谁便位于道德之下。可如今双方虽在僵持,战争却一触即发。
大覃终是一个大国,物产丰富,国土极广,而棣国与之相比,面积真是太小了。棣国若要发展,扩张国土是很有必要的事情。可它临边都是荒蛮之地,便是扩过去,也需要许多时间建设,既然如今有现成的地方,有了这一个机会
呵,说不惦记是不可能的。
只可惜,边关距皇城极远,便是快马加鞭的军情急报,又怎能瞬间传达?更何况如今灾情遍地,哪儿都是流离的灾民,饿殍随处可见
这些问题,在一定程度上也对军情传播造成了影响。
而军事情报,是一个国家最不能受影响的东西。
林家堡地处偏僻,欢颜这阵子因着这许多事情,被搅得心气烦躁,也没怎么关心时事。故而,出外不过几日,她便觉得有些惊呆了。琅洲与岉江只隔着个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