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样叫起来,我便显得很特别,是不是”
梨儿不回话,只是红了眼眶站在旁边,偶尔拿袖子偷偷抹抹眼睛。其实她是晓得的,小姐有多喜欢那个人。可她约莫也是晓得的,那个人对她家小姐并没有什么感情。
“我曾同他说,想在花树下举行婚礼,问他怎么想,他当时告诉我,若他要娶亲,当是十里长街锦绣,与我这般闲散随意是不一样的如今看来,果真不一样,却都应验了。我得到了我的花树证亲,他真有万人见证春风十里,或许这样也很不错。”
一顿之后又摇摇头,十指纤纤抚过那话本封面,欢颜一叹:“不对,也没有很不错。我的花树还没有开,这样想着,终归是有些遗憾的。”
微风带起她的发丝衣摆,而欢颜回头,顺手摘下一片夹在发间的银杏叶拿在手里把玩。
“你哭什么”欢颜先是一愣,旋即又弯了眉眼,从袖中掏出一个小东西,“梨儿,你看,喜娘告诉我了一个结发的规矩。她说要我准备一个荷包,里边要放新婚夫妻结在一起的两缕头发她要我自己绣一个荷包,这是我第一次做女工,你看好看吗”
梨儿抹一把眼泪强笑:“小姐的这两只水鸭子真是好看,栩栩如生的”
“你竟看出我最开始绣的是水鸭子”欢颜睁圆了眼睛,有些不解似的,“唔,可我嫌它花哨,半途改成了荷花啊”
说着,梨儿伴着她一同往山下走去。
“什么,你说这是翅膀不不不其实它是荷叶”
欢颜的声音渐远,即墨清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成视线里一个小点,于是跳下树来,眉目凝重。他一直很有目标,在前进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注意过其他风景。
在遇到她之前,听到什么关于感情的c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一个人的身上那种事情,他都只冷嗤一声,当故事听。
因在他的认识里,那种事情并不实际。
如果这也是个故事,如果他不是故事里的人,那么即墨清也许会轻轻巧巧道一句活该。是啊,如此下来,便是最后真的失去也是他活该,因这本就是他的不对,瑟瑟缩缩,从不说明,一直不对。既是这样,也不要怪别人凉了心。
倘若这真的是个故事,兴许很多看故事的人都会和他想的一样,却没有几个会站在他的角度考虑。没有人会在意他被掩得深深的情绪;没有人会时刻记得,那个少年自幼是带着被灭门的仇恨c时刻防备着致命的暗杀长大的;没有人会发现,在他还不晓得什么是爱的时候,恨已刻骨。
其实,没几个孩子能忍得住情绪,可他要活命,只能在仇人面前装得若无其事。不仅如此,他于面上还必须做得一副感激模样,偶时还得配合着与外边道几声皇上仁慈c恩德深重,方不负这个“小侯爷”的名声身份。
便是就于心智成熟的成年男子而言这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何况那时的即墨清还是一个孩子。少年时候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他怎么可能对一份意外的感情不管不顾呢
不管不顾c任性c爱,他是没有这个资格的。因此,他也从未向往过。
可是,当他每每思及她离开侯府之前那几日,小院里他无意间瞧见的一幕,都觉得心底堵得厉害。
是楚翊问她,此番离开,是不是真的决定放下。
当时的她把玩着衣角,笑意盈盈的,一双眼睛弯成月牙,眼底却盛满了星子。
“我做一件事情总做不久,不管多喜欢,只要新鲜劲儿一过就会停下来。”
说着,她忽然笑出来,又重复了句:“不管多喜欢。”
秋寒,入夜,二更。
山间幽暗,白日里人声阵阵的林家堡此时也陷入一片寂静,睡着了一样。
门前几声轻响,榻上似在熟睡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