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抄起桌上的茶碗就准备当武器先砸他个头破血流。
“怕你不成。”李承祚心道,冷冷瞥了他一眼,那一眼中的挑衅满满都是“手下败将,有种你放马过来。”
蒋溪竹在李承祚背后被护得严实,只能无声叹了口气,一个劲地朝子虚道长使眼色。
老道士抱着茶碗,眼疾手快的躲到了一棵大树之后,颤颤巍巍地露出一个胡子尖儿:“自己人自己人,有话好说……”
他话音未落,还没看见怎么回事儿,就被凌空一道寒气削掉了三撮胡须,顿时变成了个哑巴闷罐儿。
如此事物一路上数不胜数。
十几日前,李承祚事无巨细的jiāo代好睿王,不顾宋璎珞嚷嚷着她也要去的废话,安排好了京中一切事宜,钦点了几个得力影卫一路暗中随行。左手带上丞相,右手拖上碍事儿更碍眼的老道士,没等太后及群臣反应过来,就一路马不停蹄地跑出了京。
皇帝还沉浸在拖家带口宛如私奔的兴奋里没回过神儿,倒是蒋溪竹一直小心着,生怕李承祚前脚出京后脚就惹来别有用心的追兵,没成想,这小心真的就派上了用场他们准备在京郊一户人家落脚的时候,发现被人跟踪了。
然后就是设局诱敌各显神通,双方一打照面才发现,这跟上来的,居然是前几日还在蒋府奄奄一息的契丹二皇子耶律真。
此人前些日子被打的妈都不认识,然而用李承祚的话说“契丹傻狍子就是皮糙ròu厚”,也不知他本来就是故意装作伤重,还是逞英雄强出头,总之他在蒋府修养几日,居然又恢复了精神。
耶律真在那几日中不动声色地与蒋溪竹接触过几次,知道大虞皇帝有意应下自己的要求,正要拿出筹码诚意jiāo换之时,发现那一直被他随身隐藏的印信竟然已经不在身上了,恰逢此时,他又陡然听闻丞相奉皇帝之命微服出门巡查政务,他也不知如何福灵心至,意识到皇帝恐怕也要趁机跑路,就这么一路跟了过来,歪打正着的让他抓了个准。
李承祚死鸭子嘴硬的同时也有点郁闷,心道此人不愧是在“唱诗班”那种杀手组织里摸爬滚打过得妖孽,重伤未愈之下,这速度简直让皇家影卫都觉得汗颜。
双方互有把柄,谁也不肯放下身段,自然更不肯握手言和。
蒋溪竹眼看这样不是办法,干脆一手一个按下了两个心高气傲的斗鸡,坦言自己要去江湖走一遭,探查乌金流入邺城一事,更兼此事也涉及契丹,既然耶律真撞上了,不知是否有兴趣一路前行。
蒋溪竹当时别有顾虑虽然子虚道长直言七十二魔神印代代相传,只见印信行事,不认背后之人,但是此物到底在江湖中几经辗转,自然已经有人像子虚道长这样,生出了一些并不一味忠于印信的心思,而耶律真执掌印信多年,七十二魔神印上诸人打过的jiāo到远远多于李承祚,处理此事到底熟练一点,能省去不少麻烦。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丞相只想到了日后安排长远,却实在没顾上这两个幼稚鬼一言不合就要针锋相对的糟心脾气,一路之上苦不堪言。
子虚道长起先还劝,奈何动起手来根本不是这两人对手,毛都被连带削秃了不少根,放下拂尘就可以立地成佛,实在难堪。
眼下,这两个人又要动手。
这可不是在客栈在客栈里也就罢了,大门一关无人来往,哪怕有动静也可以把老道士推出去说他在教徒弟闹着玩,而这人来人往的城外官道,又是临近齐王辖地,惹出了动静,如何收场?
而李承祚和耶律真才不管蒋溪竹心里急些什么,两尊杀神正你来我往地拼着杀意,剑拔弩张。
耶律真脾气急躁,每次与李承祚相争,都是他先出手,长刀自背后“啷”一声出鞘,直奔李承祚面门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