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他以辽东之下深埋的东西为筹码,换取了那个人的支持。”
那个“他”显然是耶律真的叔叔,契丹萧太后偏爱幼子,对长子颇为不满,连带不待见孙子,契丹王嫡长子就是死在这位太后的手下,如今她眼看着不算好,只能运筹帷幄于幕后,只好指点着那个虽然残暴凶狠却被他莫名偏爱的幼子除掉孙子指点的方式,就是换取那个人的支持。
哪怕民族不同,疆土不同,想要坐上那把椅子的过程都是不变的,兄弟相残,坐上君位仁怀天下的,往往都是那一群人里最凶残的一个不够狠的都死了。
就是在那个人的支持下,耶律真的叔叔无师自通了这叔侄残杀的手段,将这条染血的通天之路毫不犹豫地走了下去,哪怕以疆土为代价。
至于那个人是谁,蒋溪竹的心深深沉了下去。
在一旁做壁画许久的老道士乍然听闻这人lún惨剧,终于见缝chā针的找到了自己发挥余热的地方,又假装起不问红尘事的世外高人,探入袖子一摸,凭空变出了他那柄崭新的拂尘,仙风道骨地一挥,悲天悯人地道了一声“无量天尊”。
这一声仿佛把那沉浸在旧事惨闻中的耶律真唤醒了,他皱着眉头想要爬起来没成功,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死死盯住了李承祚:“大虞的皇帝陛下,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说话的语气太欠抽了,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昔年不知天高地厚要大虞“销天下之兵”的契丹皇子。
李承祚没想到耶律真从他那陈年旧事里居然咂摸出这么一个要求,看了看他这身残志坚的模样,也不知是该识乐还是该嘲讽,只是笑着盯着他瞧:“很多事朕确实该谢谢你,比如你为了落空那个人的计谋,让他知晓凤凰涅之前才是最虚弱的时刻,以此擒获了凤凰jiāo给大虞,实际是为了大虞能安然收服凤凰;再比如朕那没皮没脸的大哥在封地搞得那些没有王法的事情,没有你的安通款曲,宋璎珞的人手确实查不到那么仔细……哦,当然,最近也要谢谢你提点朕的御林军统领,知道该抓什么人不该抓什么人,以及你通过特殊渠道提醒给朕的手下的乌金……”
李承祚笑笑:“这些,不知道朕说全了没有……但是这是远远不够的,耶律真,你给的这些,朕只缺时间也可以知晓,但是只凭借这些消息就想要朕的帮助,那么朕的帮助就太廉价了一点。”
耶律真脸色一变。
他早就知道自己与叔叔这一战不可避免,因此早有准备。
契丹地广人稀民风彪悍,可这样带来了一个致命的缺点能人稀缺。
他的父亲崇尚中原文化,一直视自己为汉室分支就是因为此,被一向独断专行铁血手腕的祖母萧太后视为没有骨气的异类,因此从来器重叔叔比器重父亲要多。
耶律真无数次听过父亲提到那辽东之内的万里江山,哪里有着神奇的天地,山水有着与关外辽东不一样的风情,人杰地灵,更是出过一代又一代的风流人物,大虞皇帝曾经是父亲最尊崇的对手,在他手里取胜过一次,成了父亲毕生的骄傲毕竟武力过人的叔叔也在他手下的将军中吃尽了败仗,只能铩羽而归。
可是,大虞是一片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土地,最起码,他以契丹二皇子的身份是无可接触的。
因此他想到了江湖。
他乔装改扮,扮作关外商人之子,以运送货物走南闯北为名,在几年之间织就了一张遍布江湖的网,大事小情,风俗人物,甚至是蜚短流长,都逃不过他的耳目眼睛。
可是他把时间花在契丹以外的地方太久了,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国度自己的至亲之间,早已有了你死我活不可分割之势。
他仍然记得他收到大哥战死消息时的震惊,他这才从一场轰轰烈烈的江湖梦里惊醒,再回首,父亲病逝,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