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瞄,眼见皇帝与丞相双双露出一副不动声色的虑色,再不敢多瞧,闷声收回了视线。
大抵所有人都觉得皇帝和丞相是在为这降服凤凰将用的“法宝”忧心,也许是这东西不太好寻;也许是即使有这东西,降服凤凰的把握也有待商榷;总之,这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差事儿因为众人都存了这个心思,自然没有人想到,蒋溪竹俯身在李承祚耳边儿说的话,根本就与现下这契丹人惹出来的闹剧无关。
蒋溪竹说:“皇上,适可而止吧。”
这句话引申出来的意思是多重的,可以理解为不要再扯着子虚道长不放,也可以理解为“不要抓着文武百官玩耍”,甚至于可以理解为“热闹看到现在差不多了快考虑正事儿吧”……
总而言之,蒋溪竹要李承祚快刀斩乱麻,把这僵局一样的宴会糊弄过去。
李承祚见好就收他早就知道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他只是在借题发挥。
百官眼见李承祚微微皱了皱眉,露出一个短暂的“恍然大悟”,随即陷入了更深得考量。
而身侧的丞相已经直起身来,在皇帝陛下面前微微低头,身姿消瘦却挺拔,神色淡淡,仿佛正在等着皇帝最后的定夺。
李承祚面带不悦,抬眸扫了一圈儿紫光阁内诸人,这个眼神儿带着帝王上位者无声的威压,把一众心存猜测的目光重重地平复成了“平静祥和”,半晌,李承祚重重一拍御座的扶手,站了起来,声音低沉,显得兴致不高:“事关重大,此事须再做商讨。朕累了,今日就到这里吧!老七、蒋爱卿、国师,明日早朝之前,去御书房等朕旨意。”
他没做停留,在众臣面面相觑却又不得不继续的山呼万岁中,毫不留恋的退场。
大虞上至皇帝下至群臣,尚且沉浸在麻烦的余波里,闹剧的yīn影中,有一个人端着拽得二五八万的姿态悄然退场,他由人接引着,鼻孔朝天地回了驿馆,等到接引他的人在夜色中无声走远,他方才把那朝天的鼻孔摆到与地面平齐的位置,那目中无人的傲慢在黑夜里变成了满是算计的yīn翳。
他三两下扒掉参与宴会的繁复装饰,仿佛一颗洋葱剥去了他辣眼睛的外皮之后露出了更辣眼睛的内里,确定入夜的前后街道再无旁人,他一纵身,从挂着红灯的驿馆越墙而出,熟门熟路地顺着京城纵横jiāo错的夜巷翻身来到一户不起眼的院落门前,三长两短地敲开了门,里面早已有人等在那里了。
屋内两人,一坐一立,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坐着的那个纹丝不动,站着的那个回头望来。
此人有着明显不是中原人的异族样貌,身材高大,面部线条冷硬赫然是个契丹人。他周身不见一丝一毫奢华的衣饰,装束英武利落,显然不是贵族,回头看到契丹使者进门而来,只是冷漠地点了点头,就算招呼。
那在李承祚面前尚且端着“不是吾皇我不下跪”的莫名自信的契丹使者,在见到这个契丹武人时却露出了恭敬的表情,不仅行了契丹一族的大礼,更态度温和地问候:“萧先生,很荣幸在这里见到您。”
萧先生点了点头,神色冷漠的示意使者省去这些不必要的客套。
“那异兽和老道士都已经jiāo给了大虞皇帝。”契丹使者回忆了一番,犹豫道,“我本来以为,大虞皇帝争强好胜,会按照预计一口应下这种挑衅准备迎战,没想到他非常机警,若不是中间出了些乱子,几乎要被他含糊过去了萧先生的人说过,大虞皇帝李承祚的武功深不可测,我现在担心,他深不可测的不止是武功。”
萧先生的面容毫无波澜,半晌道:“他们找出降服异兽的办法了吗?”
“还没有。”契丹使者想了想,“我离开的时候他们正在手忙脚乱的试验各种方式,但是无一奏效,您知道的,我们抓捕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