祚缠斗,平地一撑,便翻上了那来处的屋顶,转瞬之间就不见了。
李承祚:“……”
丞相府的戒备真是该整顿了,李承祚望着那来去自如的身影想,朝廷重臣府邸,连贼都要迎一双凑个吉利么?
这么“杀敌八百自损三千”的落魄想法,却没办法把李承祚自己逼出一个故作轻松的笑,李承祚面色骤然yīn沉,软剑白练似得剑身还在日光下闪着戾气的杀意,他浑然未觉自己仿佛平白化身成了走过炼狱火海的修罗,杀气迸裂如雪崩,却随着软剑收回袖中之时,又被他瞬间敛入了深渊,因为他听见了身后的人唤他。
“缉熙。”
李承祚乍闻此名,第一反应却是愣了一愣。
许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了,自从他位登九五享天下权柄之时,这个称呼就随着杜撰和史书藏进了前尘过往里因为这是他的字,还做太子时先帝为他起的,语出诗经,意为光明。
如今知道的人已经很少了,只不过,他身后就站着一个。
他回过头。
春日的风带着疏寒穿庭而过,桃花含苞未开,世人闻不到桃花绮丽而多情的香气,而那一回眸的时间,却仿佛空置了无数早已逝去的韶华。
蒋溪竹站在窗内,叫着那个他自己都快忘却的字,眼里的陌生,却仿佛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
第17章
刺客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李承祚行刺,简直精神可嘉,比吃饭睡觉还要执着。
如果今日这翩翩而来飘然而去的刺客,与上回那带着琴师乐师说话本儿的刺客是同一拨儿人,那么他们未免太铤而走险了一点契丹如今内讧未平,边境正在用兵,虽说暂时占了上风,但战场的变化永远是无穷的,前一刻便宜占尽,后一刻被打的老窝儿都不认识的事情,这些契丹人在裴将军手里不是没有领教过。
这群契丹人确实骁勇善战,个个都是天生的武士,身材就比大虞人壮出半头牛似得体格儿,唯一让人松口气的地方是脑子比较一根筋,简称蠢。
可究竟是为什么,让这群脑子不好使的契丹人突然开了窍?这群人是怎么突然就知道,和大虞打jiāo道不能去战场硬碰硬,反而跑到京城里来玩釜底抽薪行刺皇帝的?
被同一伙儿刺客行刺两次,哪怕李承祚是庙里的慈悲菩萨都要怒了,更何况李承祚可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他不绞尽脑汁的去算计人就已经是天下大善,没想到一番宽容被当成了驴肝肺,整个皇帝气得都要zhà了。
后院动兵器的动静太大,毫不意外的招来了蒋府的护院。
然而这群护院气势汹汹地冲进后花园儿,没在宅子里逮到什么舞刀弄qiāng的贼人,却偏偏逮到了一只不务正业“微服出行”的皇上,顿时都有点儿蒙,嘁哩喀嚓地跪了一地的同时,只能眼巴巴儿地朝他们家少爷,也就是当朝丞相使眼色,拜托这位拿个主意。
蒋溪竹尚未从自己那点儿说不出口的怅惘里回过神来,转瞬之间就被迫接受府内诸人求救的眼神儿,不得不拖着那并不爽利的病体去李承祚眼前搭台阶儿。
皇帝当着一群闲杂人等,无法当众犯贱,只好憋着一肚子郁闷耍威风,狠狠地斥责了一顿丞相府中护院,声色俱厉地一一指出了其中的疏漏,又急招睿王到眼前,借题发挥地把刺客行刺一事煽动到了耸人听闻的程度,打着“考验睿王办事能力”的幌子,一指头把睿王支去了禁卫军,要求睿王主理彻查被刺一时。
不仅如此,他更是颁下圣旨,要求上至内阁军机,下至六部大理寺,全都要配合睿王办案,如发现问题一概严惩。
皇帝就这么在朝野上下的震惊之中完成了“废物点心”到“行事果决”的华丽转身,徒留一群找不着北的大臣们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