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回到宫里的时候,尕拉尔已经下朝,正站在院子中央张望。
“连翘,你去哪里了?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到处走动?”尕拉尔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我们的孩子在肚子里头,你可要当心些。”
“这才三个月不到,这般紧张,若是到了七八个月上边,你不会连房门都不让我出了吧?”连翘不满意的白了尕拉尔,一把将他拉到了一旁:“今日我在街头遇到了一个故人。”
嫁到北狄来以后,为了能更好的辅佐尕拉尔处理政务,连翘每日都会打扮成民妇,由大周陪嫁过来的好手一道去盛京市井,倾听最底层人民的各种意见。这种法子很好,从大街小巷的各种闲话里,连翘帮尕拉尔捉出了不少蛀虫,还惩治了一些纨绔子弟,盛京的风气比原来好了不少。
今日一早就出了宫,却没想到遇上了骆相钰,连翘见着她,气得嘴角都歪了,这女人蛇蝎心肠,他们护送尕拉尔回北狄,就因着她的告密被那努奔跘派人追杀,差点有危险,自己可饶不了她!
骆相钰被带了上来,她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战战兢兢。
连翘怒喝了一声:“骆相钰,这下你总算是落到我手里了,你准备怎么死?给句话,我看在你是文昭郡主同父异母妹妹的份上,还能答应你这桩事。”
“连翘不,不,不,王后娘娘!”骆相钰放声痛哭了起来:“是我不对,我不该去想纥纥綦儿告密,我那时候没有想通,一心只想报复我那长姐,现在想起来实在是惭愧,王后娘娘只管惩罚我,但我还是想为自己留下一条贱命,因为我长姐对我的大恩我还没报答,心中实在有愧。”
“你要报恩?”连翘撇了撇嘴:“鬼都不会相信!”
“王后娘娘,我被那纥纥綦儿掳去,受尽了虐待,在这一年里头,我不住反思过去,这才发现以前的我实在是做得大错特错,王后娘娘说要我死,我确实是该死,死有余辜,可我心里头还记挂着我的弟弟,这么多年离乡背井,还未曾见过他一面,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另外,我对不住我的长姐,我需得亲口跟她赔个不是,方才能心里头安稳些。”骆相钰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还请王后娘娘体恤。”
这是要闹哪样?连翘瞪眼望着骆相钰,不知道她这话的真假,将信将疑。
“王后娘娘,今日你且罚我几十板子,暂时出了你心中这口气再说。”骆相钰说得十分诚恳:“我想写两封信,一封给我长姐,一封给我弟弟,我”说到此处,骆相钰眼泪珠子不住的落了下来,想着这些年自己的心酸,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即便是要死,我也想见见他们再死,王后娘娘,还请恩准!”
尕拉尔见着骆相钰痛哭流涕的模样,皱了皱眉头:“快些将她带下去,莫要干扰了王后娘娘歇息。”
连翘肚子里头还有他们的孩子呢,听着这哭声,不知道他在里边会不会安稳。
骆相钰被拉了下去关押起来,尕拉尔握住连翘的手道:“连翘,要不是先写封信给文昭郡主问问她的意思?毕竟这女人是她的妹妹,咱们也不好插手骆家的事情。”
连翘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是文昭郡主的家事。只是那个纥纥綦儿却不能放过,他竟然向北狄通风报信,密谋要将咱们捉起来!”
尕拉尔笑了笑:“他那时候是北狄的探子,自然会要报信,只是他强行掳掠民女,这件事情却不可轻饶,我将他罚去北海那边服刑几年便是。”
连翘点了点头:“这样极好,就这样罢。”
当下连翘便写了信给相宜,告知骆相钰的下落,在信末连翘添了几句:“骆相钰竟然说想要报答你的恩情,我听着这话十分可笑,只不过瞧她那模样,仿佛还真有悔过之心,倒让我有些迷惑了,如何处置,还请文昭郡主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