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椅上斜靠着一个人,正是黄树昌。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似的,整个人也瘦了一圈。他看见了刘东,招了招手,说:“你来了,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找我的。”
刘东见黄树昌挣扎着要坐起来,连忙跑过去扶着他,问道:“黄兄,你这是怎么了?你这家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树倒了,猢狲自然散了。”黄树昌苦笑着摇摇头,然后看了刘东一阵说,“你求了几个愿?”
刘东如实地把所有事jiāo代了一遍。黄树昌听后笑道:“你不贪,这很好。这愿筒跟了我七年,在这七年中我尝尽了极乐与极苦,现在看来,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黄兄,这话怎么说?”
黄树昌长叹道:“你可知道,这世界是公平的,得失也是注定的。你有多大的心,便要承受多大的苦,你懂得小富则安的道理,自然不会落得像我这般的下场。
“七年前,我从‘那人’手中得到了愿筒,求的第一个愿望,是在赌场大杀四方,而后来果然应验了,却不想被人盯上,差点要了我的命。于是我明白了福祸相倚的道理,不再轻易许愿。我靠着从赌场赢来的钱财做起了生意,过上了富足的生活。却不想两年前,我生意上遇到了大麻烦,于是我把心一横,又求了第二注签,终于把难关过了,而且生意还越做越大,却不想我的父母却惨遭横死……”说到这里,黄树昌哽咽了起来,“我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求第三注签,直到我遇见了她……”
听他这么说,刘东隐约猜到了一些,接口问道:“你是说嫂子?”
黄树昌点点头,眼中闪过迷恋的神色:“我第一眼见到她,就深深地被她吸引了。可是,不管我用什么办法,她都对我视而不见。于是,我求了最后一个愿望,终于娶她进了门。却不想才过了短短半年的时间,她便卷走了我所有的家产,和别人私奔了……”说到这里,黄树昌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刘东连忙轻拍他的后背。他咳了一阵之后,盯着刘东问道:“兄弟,你恨我吗?”
“我……”刘东大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见刘东不说话,黄树昌长叹了口气,说:“你走吧,在你的贪心未膨胀之前,尽快用完第三个愿望,绝了念想,然后传给其他人,否则终究会有像我这样的一天。每一个得到愿筒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因为人只会越来越贪,就像你我这般,只是贪的多少罢了。这根本不是愿签,是祸签!是祸签!”
刘东离开了黄府,一边走一边沉思着,黄树昌说得不错,人的贪婪是会随着时间慢慢膨胀的。刘东自己也不例外,第一次只是想要五个大洋,换来了一场皮ròu之伤;而第二次便往上翻了百倍,结果家被烧毁了,还葬送了一条人命;那第三次呢?刘东不敢再想下去,还是听黄树昌的话,早点绝了这念想吧。
可是,这第三个愿望该许什么呢?用过之后又该给谁?毫无疑问,这愿筒到谁的手中都会引发一连串的灾祸,而祸事降临到谁的头上都不是刘东愿意看到的。于是,刘东的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是夜,刘东看着手中的黄签,忽然笑了起来,居然连续两晚都抽到了愿签。他并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从未发生在其他拥有愿筒的人身上。曾拥有过愿筒的人在求过一支签之后,很长时间都不会再碰愿筒,其原因或者是想保留下一注,或者是对接踵而至的祸事产生了恐惧,也或者是不想让这好东西流于他人之手。
“第三千二百一十五愿。”刘东看着手中的愿签喃喃自语着,然后双手合十朝西北面深深地一拜。“这一切的祸端都是因愿望开始的,那么便由愿望结束吧……”
刘东的话刚说完,头顶忽然响起一声庄严的佛号,只见那愿签上金光一闪,一股威压从天而降。不过,这一次却没有了那种力气被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