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稠密并且热闹的地方,根本没有人在意这一小小角落所发生的事情。
陈浮和季迟分开了。
两个人都有点不自然,他们一同将目光移向旁边,在毫无意义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东西上停留直到心情稍微平复之后,才再次转回视线来。
他们面对着彼此的面孔。
五颜六色的灯光将一切渲染得暧昧不定。
陈浮先开口:“刚才”
他暂时想不出来有什么好的借口。
“刚才我被人撞到了。”季迟接话,他非常快地想了一个还算能够说得过去的理由。
“——我也被人撞到了。”陈浮选择了季迟一样的回答。
然后他们默契地揭过了这个一听就知道是谎言与借口的话题,季迟说:“我先回去了。”
陈浮做了个随意的手势,然后他说:“我在这里再呆一会。”
季迟点点头,很快转身离开。
他的身影从人群中穿梭而过,不一会的时间里,就消失在陈浮的视线之中。
当视线里已经没有另外一个人的影子的时候,陈浮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说的“再呆一会”,他微笑地拒绝了走上来的几位女士,直接回到家中休息。
一个人的屋子说实话真没有多少让人眷恋的想法。
陈浮回到家中,将手中的东西丢到沙发上,去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靠着玻璃窗站立,能够看见玻璃窗外一片树丛之后某一个方向亮起了一盏灯。
那是季迟屋子所在的位置。
他想起了他们发生关系的那一天夜晚,那一天晚上季迟说买一栋对面的房子,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人可以隔着玻璃挥挥手,还挺有意思的。
说实在的,这话就算是现在回想也简直傻得可爱。
陈浮这样想着,他喝了一口酒。
然后不自觉地抬起手,对着窗户外灯光的方向挥了挥,像在对对方说一声晚安。
然后他转过身拿起电话,他给自己的心理医生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他把今天的事情简短地告诉对方,尤其说了两个人最重要的那点进步:他们在室外和人多的地方亲密接触,他们可以找一百个借口说这是意外,但一万个借口也都遮掩不掉两人内心的感情。
“但是我不知道,”陈浮对心理医生说,“现在这样的进展是快还是慢,是正确的还是不正确的?”
“我觉得他的状态比最初好很多了。他看上去,至少在我看来,他和我的相处挺轻松的如果我们更近一步,我认为我们两个都会更加轻松。”
电话那头的心理医生说了一会话。
陈浮一直沉默地听着。
最后他承认:“是的。对方姑且不说,在这一件事之后,”他说的是两人刚刚在大庭广众下的亲吻,“我轻松很多了,像压在心头的重石被移走了一半。”
“我觉得我希望。”
“我能够尽快和他在一起。”
那真让人期待。
同一时间。
在树丛之后的那一盏光源之下。
季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卧室里放着一首舒缓的钢琴乐,季迟换了宽松的蓝色睡衣,正坐在书桌前涂涂画画。
这是一间比较特别的卧室。
它几乎复制了陈浮那间卧室的所有,从家具的摆放到衣帽间的设计,从床上的用品到窗户位置的窗帘,一眼看去几乎和陈浮的那一间一模一样,甚至衣帽间里挂着的衣服与配饰,也都是陈浮正在使用的牌子c款式c以及尺码。
这里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在于那一幅挂在墙壁上的相片。
那是属于陈浮的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