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耳朵竖得老尖了,可惜直到她走远了,也没有再听见一张桌子旁坐着的人交谈些什么。
“变成一个小天使吧。”陈浮说。
“小天使?”
“嗯,变成一个小天使,拿着那把魔力之箭,咻一下射中了我,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陈浮笑道。
季迟也噗地笑出了声来。
陈浮将手中的报纸折了两折,将其收起放到一旁。
他说:“交往的事情后面再说,现在先吃早餐吧。”
“先吃早餐。”季迟同意。他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仅仅一口,他就皱起眉头抱怨,“为什么你一直喜欢在这一家吃早餐?这一家的味道说实在的不怎么样。”
“因为这家有我没有订阅的财经报纸。”
“”季迟,“还有第二个理由吗?”
“正好在我晨跑的路上。”陈浮告诉了对方第二个理由。
“第三个呢?”季迟又问。
“人少,安静。”这是第三个理由。
季迟终于闭嘴了。
玩笑开过了,在吃早餐的间隙,陈浮询问对方:“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季迟:“”
他说:“我不太确定。”他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些疲惫,好像昨天整整一天的疲劳在这一时刻终于苏醒过来,出现在了他的身上,他对陈浮说,“我刚才说想追求你只是开个玩笑。”
“我知道。”陈浮说。
“但等我想清楚了,”季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不太确定,希望陈浮能够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我还有机会,对吗?”
对方在问这一句话的时候,目光中带着再清楚不过的恳求。
任何人都会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心软。
陈浮用勺子搅动了一下杯中的液体。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季迟再一次说:“我会至少弄清楚,弄清楚你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陈浮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早餐吃完了。
买单离开了这家店之后,他散步回到不远处的住所,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冰凉的空气扑面而来。
他走到橱柜前,将放置在上面的一面相框拿下来。
相框中是一个陌生而温柔的女人。
他坐在已经有点失去弹性的沙发上。
季迟呆在这里的时候,陈浮几乎没有对这样的过去多做眷顾,但是当对方离开这里的时候,当这一个所在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那些也许不会表现在人前的东西不免在不知不觉间浮现出来。
正如黑夜永远比白日多出许多不为人所知的事情。
他将这个镜框轻轻擦拭。
他闭合了眼睛。
那些过去次第浮现。
不是每一个和他交往的人的,是只属于他自己的。
是记忆戛然而止,一片空白之后,浮现出的第一个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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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张床上醒来。
医生用小小的手电筒照他的眼球。
他的手和脚都被绷带与石膏固定。
来自于全身的疼痛让他有说不出的茫然,天花板的灯光胡乱散射,周围的空间好像被纵横交错地割成了一块一块,随意组合,胡拼乱凑。
嘈杂的c洪亮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它们乱糟糟缠成了一团乱麻,一股脑儿挤进他的脑海,充斥了所有的空间,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听不懂这些围在他床边c穿着白大褂的人在说些什么。
正如他张开自己的嘴巴,但于这忽然之间,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干什么——
“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