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湘莲去后,藕香便唤内总管张寿家的进来吩咐了,自己便往惜红轩拍曲子去。这里张寿家的领命出来和张寿来讲。张寿正忙着派人去追租,听了这话道:“我没空儿,你喊小喜子,往对门和来顺儿讲去。”张寿家的便回出来,找着小喜子道:“你去对门绣铺子里追去,说定的货已误了期,里头问过了,说明儿再没有可不稳便呢。”小喜答应了,便跑出府门到对门蒋阿喜的铺子里来,见柜上站满了买客,阿喜和几个伙计忙着拿这样拿那样的。见帐桌上坐着一人,认得是石时的管家许升,许升见是小喜子,便招呼他进来坐,小喜子见他忙着,便不进去,只随口问声儿道:“来顺哥敢在内房么?”许升道:“是呢。”小喜子便一直打店堂里走进去到帐房门口。一抬头见贴着一张告白,写道:“帐房为银钱重地,自宜谨慎,昨已被窃,日后不论何人,不奉呼唤不许擅入。”小喜子看了便住了步,心里暗暗好笑。原来,来顺儿因帐房人多,不能和园园着手,他想出法子来,自己藏过了几两银子,只说失了的,出这告白,便不许人进来了。他抽空儿好放胆子干他的把戏,却把那失了的钱还冤着阿喜。阿喜便打昨儿起,赌气不进帐房去。这且不表。且说小喜子,一手掀起门帘,一脚跨进房去,见帐桌上没人,到里房门口见也垂着门帘,走进去见床上垂着帐子。来顺儿在床里问道:“是谁?”小喜子道:“我呢。”来顺儿厉声道:“什么事。”小喜子嗤的一笑道:“好罢,我跟前也使这副架子来。”来顺儿掀开一线帐门,一看见是小喜子,也自己好笑起来。忙跳下地来道:“你什么事,怎么好多天没见你一个影儿。”小喜子把来追定货的话讲了。因问道:“你怎么大白昼里睡着?”来顺儿说有病怕风。小喜子也不多讲,略坐了坐便去了,哪里知道,来顺儿床里却藏着个园园。这会来顺儿见小喜子去了,便回身把园园的脸儿捧来亲个嘴道:“好吗,他没看见,可信我的话吗。”园园笑骂了一声。来顺儿道:“可再来么。”园园嗤的一笑,打了他一下,料想此时外面生意热闹,没人进来报帐,两人便搂着睡了会。醒来园园怕人看见,便先起来,悄步进去了。这里来顺儿醒来,见园园已去,只觉小便急的狠,便走下地来到天井里去,立了半晌只淋了一两点,痛的了不得,因不好对人讲得,便隐忍着依旧帮着阿喜干正经事去。次日把秦府的定货都送了去,又把叶府的定货打了包子。园园因受了软玉和宝宝的惠没处报效,这会子便绣了两件袄儿送软玉,又十副半金绣脚和四件小袄子送宝宝,也打了包子叫人一总送了去,偷空儿又和来顺儿亲热了一回,到临了的时候,顺儿痛的要死也泄不出来,痛了一夜。次日是大年三十,晚间分岁,又吃了点鸡,便不对了。兆贵知道,忙喊回家去医治,因染毒太重,又加不早调理,医生都满口回复说不相干。兆贵急了,求金有声来给他瞧瞧,金有声也说有些棘手,因兆贵央着他,只得替他尽心医治。到了正月十几上,来顺儿病的更凶了,疮已溃烂。兆贵急的了不得,问他只说别处过来的,兆贵也没得说,只替他好好调治着,又因府里秦琼要娶亲了,他便格外忙乱。到元宵那日,正是府里的喜日,一大早起来想到府听差去,可巧来顺一时三刻心痛起来死了。兆贵哭了一会,只得向府里请了假,来给他成殓棺椁不表。
且说这日,秦府石府里热闹非常,一切举动也不必细表。直打第一日起,闹了半个月才清净些。秦文和袁夫人见新妇人物既好,笔墨又佳,自是欢喜。那秦琼更加兴头,天天如胶似漆的粘在石漱芳身边,两口子你恩我爱,一刻不离。后来漱芳渐渐试出秦琼的脾胃儿,原来是个没用的东西,一点儿心思也没有,暗暗有些不合起来。到了将要满月,石漱芳要归宁去,秦琼舍不得他,只不许他回去。石漱芳见他说出不许两字,暗暗好气,还是那几个陪房的大丫头万儿c翠儿等,都说这也大礼,便咱们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