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片刻后,道,“留着他,我还有用处。”
轻转眼眸,他朝了一旁的蓝衣人吩咐道,“将他带回桑柔宅院的地牢里,先关起来。”
霎时,一名蓝衣人便在领命后走到了陆横逸身旁,眼疾手快的以刀背将他打晕,随后便拖着陆横逸移步离去。
此刻,青芜虽不得动弹分毫,但她的眼却透着一抹惊忧之色,死死地追随着陆横逸的身影,直至这男子消失不见。
“主子,我们现在是不是要赶去苍梧县的沉香里。”瞥了眼蹙眉而望的青芜,钟琳转眸看向霍昕,扬声问道。
霍昕微一沉吟,便淡淡应声,“嗯。”
闻言,钟琳即刻便朝一旁的蓝衣人下了指示,并亲自押着青芜一道随在霍昕身后出了佛堂。
片刻功夫,本聚集在庙宇内的众人便悉数离去,一切皆恢复到了最初的那般宁和幽静。
此时,东陵馥才缓缓挪动步子,并小心翼翼地从佛像帘幕后的暗角处走了出来。
一手扶上染有浮尘的石柱,她轻轻地扭动了一番微有酸麻的双腿。
目光不经意间落向地面卷裹着
泥土的黑红半干血迹,东陵馥瞬时便觉有一抹浓重的血腥味道朝自己扑面袭来。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她脑中仍是一片混乱。
青芜与陆横逸会到这废弃的庙宇来,想必此去的方向可能是那苍梧县。至于缘由,已是再明了不过。
不过,令她感到不同寻常的是那封交予自己的神秘书信。
这位写信之人究竟是谁?
霍昕在静棠州似有不少耳目,所以他能发现青芜与陆横逸来到这里并不稀奇。
其间,自然也包括他们动身前往苍梧县一事。
但写下此信之人,不仅知道霍昕设下了埋伏要抓青芜与陆横逸,甚至还能算准了时间将她提前引到这庙宇中来,给了她充分的时间赶在青芜与陆横逸到来之前,先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于是,她“正巧”也能同时目睹霍昕带着蓝衣人前来擒获青芜与陆横逸的这一幕。
霍昕虽生性多疑,却被这二人分散了注意力,所以他不会料到这庙宇中还藏着别人。
这一切,都安排得如此紧密,甚至书信还是由桑柔的宅院中发现。
如此,便可证明此人能够自由出入宅子。
思及此处,东陵馥只觉这写信之人已是越发的神秘起来。
忽然间,她心念一闪而过,身子已是微微一震。
难道此人的目的是为了让她想办法救下青芜?
除此之外,她似乎再也想不到其它更为合理的解释了。
如此想着,东陵馥已快步来到庙宇外,眺眸看向了霍昕离去的方向。
不管她与青芜之间存在怎样的纠葛,现下的紧急状况已不容她思考更多。
如今,她只得先跟上他们,待到沉香里后再见机行事。
一路随着众人离开的方向快步追去,东陵馥犹自行在草木深长的小道一侧,一面借着树草的掩挡赶路,一面还不忘观察四下的动静。
可就是如此警惕心细的追赶,这女子却还是在行出一段距离后,跟丢在了葱翠的林野间。
见他们只在眨眼的功夫便没了踪影,东陵馥皱眉环顾过周围的景致,不禁暗嗔。
她两条腿的人又怎么比得过人家四条腿的。
再则,这荒郊野岭的让她这个长期依赖手机地图导航的人,现在真是两眼一抓瞎。
正待这女子立在原地艰难的做着抉择时,东陵馥却在无意间看见了前方杂草中,悬挂于矮树枝丫上的布帛碎片。
心中顿生一抹好奇,她朝前走出几步将布片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