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闻言,心头俱是舒了口气,杨奴娇望着镜子,镜中的少女肌肤如瓷,眉目若画,即便涂着胭脂水粉,也掩盖不了那份清柔,她不知自己心里是喜还是忧,纪昀哥离乡时的话犹言在耳,他要自己等着他,说他会用寒窗十年换来的功名迎娶自己,可如今,爹爹却将她嫁给了宋淮安,嫁给一个比自己年长十四岁,离乡十四载的男人。
到了吉时,就听院外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而宋家的花轿,已是停在了杨家的院门口。
眼见着耽误不得,桂花婶俯下身,在奴娇的耳旁轻语了几句,这几句说的极为模糊,杨奴娇虽然听不太懂,可也知道桂花婶说的是男女之事,那白净的脸庞便是浮起了淡淡的红晕,羞怯中,难描难画。
杨奴娇一想着自己马上便要离开家,心里就是止不住的难过,忍不住问了一句;“婶婶,我爹呢?”
桂花婶瞧着杨奴娇眼睛红红的,仿似随时能哭下来一般,让她看着心头一软,温声道;“你爹爹在外忙着哩,来,让婶子把盖头给你盖上,这大喜的日子,你可千万莫哭。”
桂花婶话音刚落,媒婆立时附和道;“可不是,嫁在了本村,娘家还不是想回就回,可别掉泪珠子,不吉利的。”
闻言,杨奴娇好容易将眼泪给逼了回去,一颗心却还是酸凉酸凉的疼,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出嫁,留下爹爹孤零零的一个人,往后要如何过日子。
女儿的闺房杨大彪自是不好进去的,只在院子里与前来道贺的乡邻寒暄,听到“吱呀”一声响,杨大彪转过身,就见桂花婶与女眷们簇拥着女儿从里屋走了出来。
杨奴娇头上盖着盖头,自是分不清谁是谁,直到桂花婶搀着她走到杨大彪面前,道了句;“奴娇,来给你爹磕个头,你爹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不容易呐。”
桂花婶的话音刚落,奴娇隐忍许久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滚了下来。
不等女儿跪下身子,杨大彪就一把扶起了女儿,他的眼睛通红,嗓音带着沙哑;“莫把衣裳弄脏,到了宋家,好好跟人过日子。”
“爹爹”杨奴娇已是带了哭音,桂花婶知道杨家父女情深,瞧着也是不忍,只以吉时为由,好容易将新娘子劝出了家门。
而宋家,自然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长子成亲,宋母一宿都没有歇息,二子宋怀康,三子宋怀虎都是早已成亲,膝下也都有了子女,唯有宋淮安是她的一块心病,这儿子打小离家,不在她身边长大,连带着脾性也让当娘的摸不透了。就说这门亲事,也是她一力主张才促成的。单说宋淮安,竟是压根没有想娶妻的意思,若不是老母亲在他面前以泪相逼,保不准他是要打一辈子光棍的。
宋李氏站在自家门口,眉眼俱是舒畅,她如今才算是全福,离乡多年的儿子平安归来,眼见着又将静河村最美的姑娘娶回来做媳妇,真是让她做梦都要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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