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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太虚弱的缘故,他的眼神虽然清澈,但却幽幽的又带着点怨怼。
涂涂觉得头皮发麻。死亡来临的时候,他是怎么想的?就在他意识到车要撞上山体的那一瞬间?他握住了方向盘,让自己那一侧直直的撞上去?
她一直对他充满痛恨,现在站在这里,却突然想□□他的好来。
比如说,他曾经给她失恋的岁月带来唯一那么一点光明——他那么像景弋,做的所有事都像,甚至比景弋做的还要好,因为他比景弋有钱。
有钱嘛,什么浪漫都营造的出来,不像没钱的,做点什么要死要活的也显得穷酸。
以前的时候徐景弋没钱,他也不浪漫,于是也不酸,还不是主动追求的她,她怎么就死缠烂打的就看好了徐景弋,难道就是因为他足够优秀吗?
不是,有些话是她的秘密,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总之,她这一辈子是徐景弋就对了。
那聂子钦看好她什么?哦忘了,聂子钦当年没看好过她,他就看好她家的钱。
“苏小姐,其实聂先生这些年一直被聂晨峰先生盯着,不能靠近你,他也很想你。”助理见不得涂涂神游天外,忍不住低声提醒她:“聂先生很痛苦,请你帮帮他。”
这话听着可笑,是解释吗?阿弥陀佛,幸亏他被聂晨峰盯着,要不然他要是敢来找她,菜刀砍到他头上去。
“您跟聂先生说说话吧”
说什么?说说他们当年那些万万说不得吗?
她当年最后同意跟他结婚,就是觉得他除了长相,其余太像徐景弋,仅此而已。
他打算娶她,就是看好她家的钱,也仅此而已。
没什么好说的,她突然忘记应该怎么安慰病人,看到聂子钦,所有问候人类的词儿似乎都穷尽了。
盯着他半晌,她终于舔了一下嘴唇,说:“您还活着呢?”
聂子钦说不出话来,脸色跟她见过的所有病人一样差劲,但是听到她这样说,他嘴角向一侧轻轻提了提,又放下了。
她搬来一只凳子坐下,看了看墙头上的钟,说:“现在是白班时间,我大不了就在这里呆着。”想起来还答应过一个老太太的布丁,她又说:“我晚上还有事,下班就得走。你先睡觉吧,你有钱嘛,跟我们老板打个招呼,我每天就都可以在这儿坐着。”
聂子钦看上去反应迟钝了许多,过了好久他才眼神微动,喉咙里低低应出一声“嗯”来。
“那今晚我去买一点毛线,”她挥挥手:“反正没什么事做,给景弋织一件毛背心。”
她当真开始掐着指头算起数来:“景弋身高一米八二,织菠萝针,一捆c两捆c三捆”
余光里瞥到聂子钦仍旧对着她细细地看,过了许久,他才渐渐昏睡过去了。
聂子钦在icu住了两天,后来转到普通的加护病房。他因为上了肋骨的缘故,起先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利索,涂涂织毛衣,他就在一旁看着,后来差不多他能说话了,就总是躺在那里嘴里嘀嘀咕:“这种蓝色不适合我”
“又不是织给你的。”
聂子钦也不管,还在那里嘀嘀咕,她听多了就会很烦:“闭嘴!”
他就撇撇嘴,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有时候他还会要求涂涂煮粥给他喝,在这一点上他跟徐景弋简直一模一样,涂涂的那口电饭煲只好贡献出来搬到楼上。
谁知道他事多的不能行,一会儿嫌不放糖,一会儿嫌没有他家保姆煮的香。
涂涂抡手刀,比划着想砍死他。
但无论怎么说,聂子钦终归都是救了她。所以涂涂还是很有人情味,这些天换药什么的,多半是她自己亲自动手来做,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