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破晓,泰和殿便已经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
铜镜前,镜冉一下一下地为南宫羽音拢着那一头秀发,南宫羽音望着镜子深处,没有一丝表情。
玉雪的肌肤,如画般的远山黛,若水银似的一剪的秋瞳,笔挺而又纤弱的玉鼻,娇艳欲滴的樱桃口,明明是如花似玉般的一个女子,应是开在最灿烂的百花锦簇深处的,在铜镜深处,却是那样的恍惚,仿佛多年前的一个梦,铜镜里的那个人才是她,铜镜外的她,是小时皇母妃最期盼的样子,“皇母妃,羽儿出落成这样,你可还认得羽儿,羽儿如今可还让你骄傲!”
她一直是皇母妃的骄傲,皇母妃曾当着后宫无数嫔妃的面,傲气而道:“吾女羽音,乃天下之最,人间万花于她面前也失了颜色,当为她而点缀。”那样一个桀骜而又霸道的一个女人,自她出生之日,便若园中的玫瑰般精心地抚养,只待有一天她能够娇艳吐芳,傲视天下。
原来,曾经她是那样的幸福,原来,皇母妃给了她世间女子都渴望而不可及的幸福,现在那幸福对于谁来说都是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南宫羽音自己也不例外
南宫羽音潸然泪下,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开口道,“花溆,将那套百凤展拿来,今日我要傲视天下,一举凤展还巢!做回皇母妃面前的那个我!”
做回那个骄傲自信,令人企望的宠冠皇宫的南宫羽音,她当是这样子的,她的母后乃敬德皇后,皇母妃乃敏庄皇后,母妃是贤淑皇后,外公是护国将军,她有着一切骄傲的资本。
约辰时,便有人来报,礼部的人片刻将至,让南宫羽音做好准备,迎接圣旨。
南宫羽音率领泰和殿的人等候在仪门的右侧,远远便看到了礼部的一群人声势浩荡地朝泰和殿走来。
走近,互相见了礼,礼部册封使步入泰和殿,立于门前黄案处,南宫羽音在虞娘的搀扶下,布至西阶,行三跪九叩之礼。
礼部册封使,奉诏而宣,南宫羽音跪在下首,头上的百凤展在高吭嘹亮的宣旨声中沉甸甸地压在她头上,投在地上,一方阴影,并着额头上方的阴影让她的视线好了很多,让她有了少许的现实感。
方才,立于阶下,头顶的阳光晃的她睁不开眼,一瞬间有些晕眩,迷迷糊糊地,让她以为是小时候的册封礼,险些失了礼仪,乱了手脚。
宣读完毕,册封使将圣旨交由一旁的侍女,然后转交到南宫羽音手里,南宫羽音双手接过,复又行大礼,起身,接金册。
是日,南宫羽音身着赫什最高公主品阶服饰,行至御前,跪谢皇恩,并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这场册封大典至此,才宣告结束。
南宫羽音并没有接受皇帝另辟的公主府,一如之前暂居泰和殿,所有的吃穿用度,遵公主仪制。
册封大典完了之后,南宫羽音便闭门不出。期间,柳妃娘娘还有太皇太后亲自探视过,送上了厚礼。其余妃嫔,有的命人送上薄礼,大多数人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想着小时候册封之礼的华丽与盛大,南宫羽音嘲讽地勾起了唇角。
“小姐!”镜冉看着趴在窗子旁,摆弄花草的自家小姐,递上一杯清茶!
“镜冉,是时候改称呼了!”南宫羽音接过茶杯,水汽缭绕中悠悠地说道,并未有抬头。
“是奴婢疏忽了!”镜冉躬身道。
“今日起,你们要好好的给我调教一下这宫里的人,谁是他们正儿八经的主子都不知道!”想给我下马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奴婢遵命!”
“准备衣服!”南宫羽音埋首品了一口清茶,齿缝留香,这茶虽为清茶,贵在镜冉贴心,竟将那白露收拾妥当,置入其内,竟有一丝温甜,多饮了两口,才开口,“作为赫什衔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