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一刻,天蒙蒙亮,露水还趴在草尖上亮晶晶的,长安城城门外已有不少百姓在排着队,等着那‘吱呀’一声,城门大开。
只是今日,等待开城门的时光并不难熬,因为有个看上去极为俊俏的少年牵着他的青骡子,将褡裢轻轻松松负在肩上,抱着胸一副似笑非笑的邪魅模样等着那城门开去。
不少女郎已然偷偷看了过来,绯红了脸庞。
约莫一炷香左右,终于听到‘吱呀’的声音,但见那城门缓缓打开,两个揉着眼的军士抱着长矛将门缓缓各推向一边,另外的军士则设了路障,只留出中间一道容一人通过的口子来,百姓纷纷打起精神。女郎们的目光也不东瞄西看了,按照那早已排好的循序,一个个进了城
沉睡中的长安城即将被唤醒
那少年来城门口算是早的,很快便到了他。他解开那褡裢让搜查的军士瞅了瞅一一里头是两件换洗的衣服和两大串钱。似乎没想到他竟如此轻松地将这么重的钱背负在身上,还一点儿都不紧张。那中年军士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我说小郎君,咱们长安城虽然不错,但背着这么多,不重吗?”
那少年一愣,继而笑了:“啊,习惯了。”
那中年军士有些不放心:“小郎君,出门在外财不外露啊。”
少年没告诉他,他贴身放着的小玩意虽不是钱,却能换更多的钱用,这褡裢里头的不过就是掩人耳目的。他只是一笑:“多谢大叔。”
迎面走进长安城中,便见人人脸上笑逐颜开。游历大汉四年,陈蟜发现越接近长安,百姓脸上的笑容越甚一一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快活。
四年了,自从李广带兵驻守上郡之后,匈奴再无犯边迹象,百姓生活便更富足起来。
天大亮时,陈蟜刚刚走到堂邑侯府,正赶上那才买的小厮低着头匆匆走来。他辨认了一下:“陈让?”
那小厮顿住脚步,抬头看向他,只觉得面熟无比:“这位郎君,您怎么知道小人的名字?”
正巧那老管家陈忠出来,看见他便愣住,叫了声:“二郎君?”
“忠伯,是我。”陈蟜应道。
老管家上下打量数次,忍不住连连点头:“长大了,长高了,长壮了哎呀!长公主马上要进宫了,我得去告诉她一声”
他忽然转身朝里跑,陈蟜一愣,继而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一一一
陈蟜离开家时陈阿娇才十二岁,如今却已然是二八芳龄的大姑娘了。
他长陈阿娇三岁,已然十九。这次回家本是想留在长安一段时日,没成想他一回来刘嫖便劈头盖脸痛斥他一通,又当着他的面去找了官媒来将京中合适的未嫁女列了个表,硬要逼着他立刻娶妻生子。陈蟜没料到事情竟变成这模样。还想向陈午求助,岂料陈午正抱着陈须长子,见他看过来立刻点头:“你大兄生了个郎君,你最好先生个女郎。凑一个‘好’字。”
陈须痛苦万分,再一看陈须,他竟也一点头:“是该成个家,你都多大人了还乱跑。”
陈蟜见无人理解,恨不得蹲下痛哭一番,幸好陈阿娇此时来了,几句先将刘嫖劝住:“阿母今日不是说好要进宫吗?大母恐还在等。”
刘嫖这才恋恋不舍看着陈蟜:“等我回来咱们就把媳妇定下来。”
陈蟜内心哀鸣一声,脸上装乖:“我须得亲自看一眼,不漂亮的我不要。”
刘嫖这才转怒为喜:“放心,放心,定给你找个好看的。”
她匆匆的走了,陈午看着多年没见的儿子有心要训斥几句,却见天色不早,只得把怀中金孙还给了乳娘抱着,同陈须先去应卯了。
陈蟜擦了擦莫须有的汗:“再不敢回来了,再不敢了。”
“次兄,你